“何事?！蔽輧?nèi)的張懷安語氣平淡。

昭華站在門外，柔聲回他。

“我想跟你解釋清楚，其實我……”

正說著，張懷安突然打斷她。

“進來說話?！?

隨后，昭華推開了門。

月光照著她，她身上裹著被子，行走不便。

是以，她就站定在門邊。

張懷安出了帳，一身白色寢衣，立在那榻前。

他已解了束發(fā)的玉冠，黑發(fā)垂落，謫仙飄逸。

那微敞的前襟，似有束縛不住的勾惑掙脫出來。

昭華見著他，頓感無措。

“你要說什么?！睆垜寻材锹陨硢〉纳ひ簦瑪y著幾許不耐。

昭華立馬低下頭，誠惶誠恐的模樣。

“對不起，大人！”

張懷安薄唇緊抿。

她叫他什么？

大人？

昭華下了決心一般，嗓音婉爾，透著股堅定。

“我……我蓄意接近您，來到天啟，其實都是為了尋親?！?

張懷安那如玉的眸子一片溫涼，聽她繼續(xù)說著。

“我是天啟人，自幼被拐賣到大漠。

“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真正的親人。

“杜府拘著我，還要把我嫁給李老將軍，我沒法子，只能靠您離開……

“張大人，我不該……不該欺瞞您，大人……”

“夠了?！蹦腥苏Z氣驟沉。

“這些都是真的，大人……”

昭華還想解釋幾句，張懷安卻大步走來。

嘭！

他幾乎在關上門的同時，將她狠狠地抵在那門板上。

好在有裹著被子，昭華后背一點不痛。

可迎面而來的，是張懷安那肅冷的氣息。

他按著她肩膀，克制慍怒地質(zhì)問她。

“跟我說完這些，之后呢？你想讓我諒解你，放你走么？”

昭華雙手抓著被褥，以防止它掉落，因而不敢有大動作。

室內(nèi)昏暗，放大了她除眼睛以外的其他感官。

她敏銳地感覺到，張懷安那隱而未發(fā)的怒。

她是來跟張懷安求和的，不想刺激他。

而后，她放低姿態(tài)，卑微乞求。

“大人，我不求您的諒解，我欺騙了您，您怨我恨我，都是應該的。

“可是，我求求您，讓我見一見我的家人。

“這是我唯一所求……”

張懷安不聽她解釋，無情地開口。

“我之前就說了，你想走，請便?！?

聽他說這話，昭華一點不覺得欣喜，只因她實在不敢想，若她真順著他話就走，將會是什么下場。

即便真讓她走，也會讓她難堪的、光溜溜的出去……

思及此，昭華越發(fā)抓緊了那床褥子，生怕他下一瞬就要出手奪了它。

可是……任何一個機會，她都應該把握住不是嗎。

比起她前世所受的那些折磨，哪怕真要她光著身子出去，又算什么呢。

昭華心一橫，試探著問。

“大人這是要與我一刀兩斷嗎？若是如此，我的確不該再拿大人的東西。

“那么……我的行李，可否請大人還給我？”

張懷安那雙雪眸頓時一片幽暗渾濁。

“你那些東西，不是都讓你一把火燒了么。”

“燒了的是衣服，我還有些金銀細軟在您那兒，沒有這些，我寸步難……”

“你！”張懷安沒想到她敢提這些。

她是真要走么。

他壓制住那涌上心口的氣，反問她。

“我將你帶到天啟，這一路上的用度又怎么算？”

昭華脫口而出。

“可我也伺候了大人一路！”

真要一一掰扯，這賬如何能算得清？

可就在她說完那句話后，張懷安的臉色瞬間變得不霽，一如那春日融雪，涼透了。

他那大掌驀地扣住她后頸，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斷她這頸項。

隨即，他聲音潤如醴泉，又冷若霜雪。

“你把自己當什么，我便把你當什么。

“你用這身子換過路的籌碼，好，我成全你！”

一字一句，都傳入昭華耳中，激得她一個寒顫。

張懷安說完，就用力拽下她身上的褥子。

然后將她轉(zhuǎn)了過去，面朝著門板。

昭華此時不著寸縷，驚聲喊叫起來。

“不！大人！不是這樣，我沒那意思……”“何事?！蔽輧?nèi)的張懷安語氣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