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沉沒的消息,同時傳回了京城。
朝野震驚!
雖然沉船至今尚未打撈起來,但誰也不相信江淮刺史發(fā)來的奏折,不相信朝廷第三位欽差觸礁沉沒。
太極殿。
梁帝秉退了其他人,唯獨留下了工部尚書劉藝榮和吏部尚書鄭堯。
“啟奏陛下,兇手接二連三向朝廷欽差下手,這是在挑戰(zhàn)朝廷的威嚴(yán),挑戰(zhàn)天子的威嚴(yán),微臣以為朝廷絕不能姑息!”
“應(yīng)當(dāng)立刻委任重臣,前赴余陽縣查察翻船真相,并責(zé)令江淮刺史、司馬、長史、余陽縣令等官吏,立刻進(jìn)京面圣,追究其治境不嚴(yán)之罪!”
劉藝榮氣得臉紅脖子粗,兩個欽差都是他的手下,就算平時不對路,那丟的也是他工部的臉面。
當(dāng)然,他還有其他想法,所以話里話外都暗指江淮存在巨大問題。
雖然他將矛頭指向當(dāng)?shù)毓倮?,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誰都清楚他真正想要針對的是吏部尚書鄭堯和他身后的江淮鄭家。
“劉大人此差矣,目前翻船事件尚不明朗,此舉實在操之過急,微臣認(rèn)為,欽差專使護(hù)從多達(dá)上千人,不可能全部殉難,只要排除大隊搜尋幸存者一問便知究竟。
”
鄭堯臉色不變,十分從容淡定的反駁,說的也是有理有據(jù)。
“哼!欽差專使以海鷗船打頭,官船居中,怎么可能同時觸礁沉沒?”
“這明顯是江淮官吏的虛妄之詞,難道鄭大人看不出來嗎?”
“還說什么尚不明朗,這明明就是歹人不想讓沈安查出什么!”
劉藝榮寸步不讓,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機會難得??!
“劉藝榮,你什么意思?難道想說我包庇歹人?”
鄭堯也微微有些惱了,不過卻只是微微蹙眉,冷冷看著劉藝榮。
能坐到他們這個位置,哪個不是人精?
波瀾不驚,那是基本素質(zhì)。
“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鄭大人的話,讓人有些玩味,似乎并不想朝廷查出真相!”
“真相?顧永安死在江淮,沈安又死在去江淮的路上,我想江淮那些官吏也不是傻子,豈會做這等招惹嫌疑的事情?”
“那可不一定,或許有人以為大家都這樣想,便反其道而行之呢?”
“能想出這等陰謀的,怕是只有劉大人你吧!”
兩人一番含沙射影的唇槍舌戰(zhàn),有了越演越烈的趨勢。
若非都是有身份的人,恐怕已經(jīng)打了起來。
“閉嘴!”
梁帝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聲:“你們身為樞密院閣僚,官拜二品大員,在朕的大殿之上唇齒相譏,成何體統(tǒng)!”
“劉藝榮,你立刻派人,不……你親自去一趟余陽縣,查察覆船一事,務(wù)必找出真相,倘若真是觸礁還則罷了,若是兇手所為,朕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兇手找出來!”
梁帝深沉如水的雙眼射出一道厲芒,有意無意的掃過鄭堯,然后拂袖而去。
可當(dāng)他轉(zhuǎn)身之際,臉上的冰寒瞬間變成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