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成年的時候,江北山可是要把她嫁給一個快要死的老頭沖喜的。
江北山不喜歡和她多打交道,說了幾句話就上了樓。
江稚回病房的時候,沈律也剛好回來了。
江稚還在想江北山的事情,她已經(jīng)習(xí)慣將徹骨的恨意藏起來,可是光是想想江北山做過的那些趕盡殺絕的事情,身體還是會止不住的顫抖。
江稚聽見開門的聲音,緩緩抬起眼睫:“江歲寧還好嗎?”
沈律脫掉了外套,扯開了領(lǐng)帶,似乎打算在這間特護(hù)病房里休息,他邊解紐扣邊朝她望去:“我沒跟你說過嗎?”
江稚察覺到了他的不愉快,她無所謂道:“什么?”
沈律當(dāng)著她的面換好了衣服:“不要打聽她的事情?!?
江稚記得是有這么回事,“我覺得應(yīng)該還好,又不是會死的病?!?
沈律的眼瞳直勾勾朝她看了過來,猶如兩道冷箭,男人面無表情,冷肅的目光像深不可測的湖水,幽靜、死寂。
“江稚,你吊水傷到腦子了?”
“抱歉,說話直接了點(diǎn)?!?
江稚真的開始思考,為什么所有人都喜歡江歲寧,而對她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她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壞事,為什么都那么討厭她呢?
不過,這個世界上,確實(shí)有些人天生就不招人喜歡。
就像上學(xué)的時候,班級里那些很勤奮努力學(xué)習(xí),卻始終考不出好成績的同學(xué)。
沈律看了眼吊瓶,手背的針頭已經(jīng)開始回血。
她卻好像毫無察覺,沈律幫她拔掉了針頭,在她的傷口上摁了個棉簽。
沈律低著頭,江稚的目光有些貪戀,落在他的側(cè)臉。
男人等到針孔這兒不再往外冒血,才慢慢松開了拇指,“不要動不動就咒別人死?!?
沈律可能很介意這個字和江歲寧聯(lián)系在一起。
江稚可以理解的,愛一個人大概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
老實(shí)說,她真的很羨慕江歲寧。
什么都能擁有。
江稚喉嚨有點(diǎn)哽,“嗯?!?
沈律和她擠在一張病床上,他從背后擁住她的身體,說話時氣息均勻?yàn)⒃谒钠つw:“瀕死的感覺不好受?!?
江稚背對著他,她說:“我知道。”
她十八歲那年,知道江北山要把她嫁給一個老頭子的時候,大著膽子從江家逃出來,摔斷了腿,還傷到了內(nèi)臟。
三層樓的窗臺跳下來,能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很幸運(yùn)。
江稚在醫(yī)院里住了一個多月,插管換藥,五臟六腑哪里都是痛的。
沈律聲線低?。骸斑€有。”
他緩緩地叫了她的名字:“江稚?!?
沈律告訴她:“歲寧對我,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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