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昨天因為新月公主的事耗費了太多心神,也沒有來得及注意朝中變動,但皇帝一次罷免了那么多官員,這一定會在朝中,甚至在民間引起巨大的影響,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裴家——
兩家的交情篤深,不論如何,他也得照拂一下裴行遠的情況。
于是,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準備讓人去裴家探探情況。
可就在他剛要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了商如意低啞的聲音——
“我,我有件事想要求你?!?
這聲音,麻木中帶著輕顫,好像一個人瀕臨絕望發(fā)出的求救聲,宇文曄聞,立刻腳步一頓,停下來,轉(zhuǎn)身看向她。
房中還未來得及點燈,晦暗的光線下,商如意站在那里,沒有一點活氣。
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雖然商如意的話還沒說完,但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她要說什么。
只見商如意臉色慘白如紙,抬眼看向他的時候,目光如同凝結了寒霜,并不是冷,而是已經(jīng)沒有了感知和熱氣,她一字一字道:“我,我想問你要幾個人?!?
宇文曄沉聲道:“你要做什么?”
商如意道:“我,要去救他們。”
“……”
果然,不出所料。
宇文曄看著她近乎麻木的說完這幾個字,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的是多大逆不道的話,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知道你這么做,結果是什么?”
商如意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要救他們?!?
“……”
她沒有沒有更多的力氣去聽他的話,去判斷所謂的“結果”。
她只要救他們。
流放,這說起來輕飄飄的兩個字,卻是無數(shù)被流放的人的尸骨堆起來的,且不說嶺南山高路遠,環(huán)境惡劣,流放到那里的人都過得生不如死,事實上,能到達嶺南的,也只有少數(shù),多數(shù)被流放的人,都是在路上就被折磨致死!
舅父和舅母,是她最重要的親人,她一定要救他們!
宇文曄道:“你以為我會答應你去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
商如意沉默著看了他許久,突然說道:“我,可以跟你交換?!?
“什么?”
宇文曄皺著眉頭:“你要跟我交換什么?”
商如意開口時,聲音卻不知為何有了一絲顫跡,她甚至帶著幾分期許和討好的神情走到他的面前,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從今往后,你再要跟新月公主見面,我絕不會阻撓?!?
“……”
“不僅不阻撓,只要你們需要,我會幫你們遮掩,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你們之間的關系。”
“……”
“如何?只要你答應——”
她的話沒說完,就感覺突然有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一瞬間,她的脖子好像都被人扼住了,后面的話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在晦暗的光線下,只見宇文曄微瞇著雙眼,冷冷看著她。
“你,說什么?”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