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華仙子一時被堵得啞口無。
"你們宗門里,總是這般沒勁。"他在椅子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捧起來啜飲一口,仿佛喝的是什么美酒佳釀一般,舒服地喟嘆了一聲,才繼續(xù)道:"修仙修仙,有如你們這種拿命修仙、修得無甚趣味的。也有修得如我們這般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我修仙就是為了高興,我出不去,但我在這里有房有雞還有熱水喝,我就高興。你帶了那么多靈器,下雨的時候,它能讓你暖和起來嗎"
青華仙子"啪"地一下把杯子擱在桌上,起身要走。
顧采玉一把拉住她:"哎哎哎,我隨口說說嘛,你怎么還生上氣了不過我有件事情倒是真的很好奇,"他問:"仙子,你修仙的目的是為了什么呢就是為了飛升成仙,長生不老"
"當然不是。"青華仙子一口否定,頓了頓,才道:"蒼生皆苦,若能修得圓滿,護三界安平,才是修仙之人的歸宿。"
"不錯,"顧采玉鼓了鼓掌:"志向遠大,了不起。"
青華仙子沒理會他這般明褒暗貶的掌聲,只看向他問:"你又為何修仙"
"我"顧采玉伸手把白切雞抱進懷里,一邊撫摸著白切雞光禿禿的尾巴,一邊道:"我說了,我就是為了高興。有酒有詩我就高興,至于飛升什么的,不過是順帶。仙界嘛,人人口口相傳,說得多稀罕似的,指不定還沒我這破茅草屋舒坦,你說是吧"
青華仙子撇過頭,嘲道:"多慮。"
簪星也覺得多慮,這顧采玉看起來根本就是個修為低微的散修,整日除了養(yǎng)雞就是蓋房子,心倒是很大,如果這樣也能飛升成仙的話,仙界只怕早就人滿為患了。
這一夜青華仙子沒有離開。
她如在野地里投宿的客人一般,住進了茅草屋里最大的那間屋。房中只有一張木榻,四角磨得很粗糙,沒有被褥,也沒有枕頭。她躺在床上,另一頭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是顧采玉在做新的木工活,間或還有白切雞偶爾的叨咕聲,嘈嘈切切的。外頭暴雨如注,雨水順著茅草屋的屋檐滴落下來,浸濕院子里的泥土。
明明看起來這般不牢實,仿佛風再大一點就能把這屋頂吹散,可屋中卻一點都不冷,很暖和。
青華仙子閉上了眼,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安然地睡著了。
這之后,畫面變得更加零散了起來。
簪星看到青華仙子在這茅草屋里住了下來,每日白天都會去石山面前嘗試破開結(jié)界。顧采玉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務(wù)正業(yè),熱衷于將茅草屋裝飾得更加美麗花哨,以及做飯。
原野里只有可以吃的野草和野果,難為他隨身帶著佐料,居然也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來。每每臨到正午,便在院子里喊一嗓子:"仙子,飯好了!"
青華仙子便收回劍,回屋吃飯。
她仍舊冷冷的,顧采玉依舊熱臉貼冷屁股也不惱。他做了一只石頭花瓶,采了些狗尾巴草插在里面權(quán)當裝飾,要么就是寫詩。
詩文寫了一篇又一篇,院子里的青石缸的水沒了又添,白切雞還是沒能長出來尾巴,原野上那棵巨樹卻開花了。
花朵如欲飛的鸞鳥,又似團團火色在枝頭熱烈地燃燒。顧采玉拉著青華仙子來看,驚嘆道:"比翼花,居然是比翼花!"
"比翼花"青華仙子疑惑地問。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