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也停不住了!
“怎么回事?”
他心中一凜,下意識看了過去!
“有人來了?!?
朝外間感應了一瞬,老者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而且……很不好對付!”
……
第七軍鎮(zhèn)。
樞紐天地。
與黑潮內(nèi)的近乎時光凝固不同,因為有那先天神祗全力維持的關系,軍鎮(zhèn)威能和黑潮的沖擊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這片樞紐天地并未受到影響,時光流速亦是正常。
自顧寒消失。
百年時光悄然流逝。
云臺之上。
那先天神祗盤膝而坐,眉心的光芒與身下的神秘圖案相連,勉力維持著軍鎮(zhèn)的運轉(zhuǎn)。
百年過去。
他也漸漸接受了顧寒回不來了的事實,眉間的焦躁也漸漸被疲憊和沉重代替。
反倒是段瓊。
似是知道出去也沒活路,又似因為別的原因,這期間并未發(fā)難。
這位曾經(jīng)的蒼茫大軍的鐵血統(tǒng)帥,如今變得分外安靜,大多數(shù)時間只是沉默地站在云臺邊緣,望著下方那些他曾經(jīng)視若螻蟻罪民,如今卻已漸漸熟悉的族群生靈。
甚至于。
偶爾有族群中資質(zhì)尚可的年輕人,在修行上遇到疑難,壯著膽子前來請教時,他竟也會出指點一二。
而且指點往往一針見血,直指要害,讓那些年輕人獲益匪淺,對他的印象也漸漸改觀。
似乎——
在這百年的‘囚徒’生涯里面,他被某些東西感染,一些根深蒂固的觀念,悄然松動了起來。
此刻。
他又是對著一名年輕人明傳承修為的利害,教了對方正確的修行之法后,剛要回返云臺,卻赫然發(fā)現(xiàn),原本穩(wěn)定了百年之久的樞紐天地,再一次劇烈震動了起來!
“怎……怎么回事?”
那年輕人面色一下變得煞白,下意識看向了他,似把他當作了主心骨。
他卻不理對方。
身形一動,已然來到了云臺之上,見那先天神祗面色蒼白,身后的神輪亦是不斷湮滅,心里頓時一沉!
“怎么了?”
他發(fā)現(xiàn)。
這震動似乎并非來自黑潮沖擊,更像是軍鎮(zhèn)被人強攻所致!
“外面,來人了?!?
那先天神祗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凝重和驚駭:“那些人,找上來了?!?
段瓊心里又是一沉!
百年前,自對方說過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句話之后,他便一直暗暗擔心留意。
卻沒想到!
來得竟然如此之快!
以他的速度,從圣城趕到第七軍鎮(zhèn),尚且需要兩千年的時光,如今不過百年……來人之強,必然遠超他的想象!
“是什么人?”
“不認得……”
那先天神祗搖搖頭,憑著和軍鎮(zhèn)的聯(lián)系,將對方的形貌氣勢大致描述了一遍。
一瞬間!
段瓊的心便沉到了谷底,面色也變得蒼白無比!
“是,四城主!”
……
軍鎮(zhèn)之外。
一片幽暗沉寂之中,一名身穿暗金鎧甲,身材魁梧的漢子巍然矗立,周身道韻流轉(zhuǎn),仿佛自成宇宙天地,將周遭的幽暗與死寂排擠在外。
只是——
和他那沉寂如海,深不可測的氣勢完全不同,此刻他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百分之一?”
“這,怎么可能?”
百年前。
他接到大祖諭令,讓他前往第七軍鎮(zhèn)所在,帶回一件對圣城至關重要的東西。
他不敢怠慢耽擱,足足花了百年趕到了這里,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黑潮無邊無垠。
裹挾著第七軍鎮(zhèn),朝著一個莫名未知的方位不斷移動。
百年之前。
他只收到了第七軍鎮(zhèn)統(tǒng)帥段瓊背叛,以及被一只蝕襲擊的事,并不知道內(nèi)情。
可——
隨著他先前一掌轟開黑潮,看到第七軍鎮(zhèn)一角時,頓時察覺到了不對!
軍鎮(zhèn)的真正威能。
他比段瓊了解得更深。
正常情況下,只靠那些守軍,激活軍鎮(zhèn)萬分之一的威能,已然是極限!
就算是他!
傾力以赴,也不過能發(fā)揮這軍鎮(zhèn)千分之一的威能!
可眼前——
看那符文屏障的強度和,分明是觸及了軍鎮(zhèn)本體的更深層力量!
他頓時想到!
這軍鎮(zhèn)的異變,大概率和大祖的吩咐有關,也終于明白,為何對方要讓他親自走一趟了!
“倒要看看!”
“是何人在裝神弄鬼!”
眼見隨著他停手,那黑潮即將再次淹沒軍鎮(zhèn),他眸光一寒,壓下心中震撼,一只手掌也隨之探落而下!
這一掌。
看似輕描淡寫,卻和他之前的試探完全不同,直接動用了七分實力!
掌勢綿綿,看似緩慢!
實則卻超越了一切束縛,無聲無息間便將第七軍鎮(zhèn),乃至周圍的黑潮籠罩進去!
似乎——
對他而,眼前不過是一只蝕,而非更強的魘,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悄無聲息間,掌勢已然落下,如同無形的大道洪流般綿綿不絕,似永無停歇之勢,不斷沖擊著軍鎮(zhèn)屏障的每一個角落。
黑潮受此激蕩,亦是翻涌不休,而內(nèi)外交攻之下,不過片刻之間,這座軍鎮(zhèn)的符文屏障已然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肉眼可見的!
一道道細密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蔓延!
徹底破碎!
只在瞬息之間!
可——
也就在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自黑潮內(nèi)傳了出來,落入了他耳中!
“朋友?!?
“我與你無怨亦無仇,如此暴躁,是何緣故?”
“還請,稍稍冷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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