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原正準(zhǔn)備刷涼席,剛搬出來,沈多意幫著搬都出汗了,看見路柯桐進(jìn)來便撒了手,說:“太好了,我撤了?!?
路柯桐對于干活兒向來沒有眼力見兒,直接問:“豆腐腦在屋里嗎?”
“自己盛?!辟M原把涼席靠樹上,然后把一根塑料管接院兒里的水龍頭上,先沖。沖了會兒扭頭一看,路柯桐正端著碗在屋門口的小凳上坐著吃呢,乖得不行。
吃完洗了碗放好,然后又端坐在那兒。費原水管一晃把水呲路柯桐身上,等路柯桐張牙舞爪朝他撲過來,一手抱住,說:“在我家當(dāng)寵物吧?!?
路柯桐把臉上的水蹭他身上,說:“不干活就呲我,當(dāng)寵物得成天虐待我!”說完拿起旁邊的刷子就去刷涼席,他看明白了,跟姓費的搞對象治百病,提前獨立自主二十年。
刷完涼席總算能回屋休息了,他把鞋一蹬趴費原床上,等費原進(jìn)來了就一拱一拱地騰出塊地方。費原一巴掌拍他屁股上,問:“今天約會開心么?”
“還開心呢,差點兒死心。”路柯桐骨碌起來,看見桌上的相冊,他抱懷里打開,“讓我品品什么是攝影藝術(shù)?!?
一張一張翻著,越翻越高興,翻到最后一頁突然就晴轉(zhuǎn)陰了,極其不高興地問:“為什么少兩張?”
費原都不知道一共多少張:“少么?不應(yīng)該。”
“你也知道不應(yīng)該???”路柯桐眼珠子動了動,把相冊一合,“一份七十張,每一張我都記著呢。我都印好了給你,你還不珍惜?!?
他說完就去穿鞋,穿好就往外走,從高興到不高興再到炸起來也就半分鐘。費原跟著出去,說:“估計掉在哪兒了,肯定能找著?!?
“你自己慢慢找吧!”
路柯桐耷拉著臉往外走,走出院子拐彎了才停下,停下等了兩分鐘,居然沒人追。他好不容易逮到個費原犯錯的機會,想要占一次上風(fēng),又白搞了?
白裝這么生氣了。
轉(zhuǎn)身又回去,費原抱臂看著他問:“消氣了?”煩人,路柯桐拿起買的那袋火龍果,說:“我不找你,我找沈多意?!?
他走到沈多意家門外,喊:“沈多意,我給你買火龍果了,我能不能進(jìn)去啊?!?
沈老爺子應(yīng)了一聲,路柯桐進(jìn)去把火龍果放桌上,說:“爺爺,我在你家待會兒行嗎?”沈多意在屋里叫他,他挑了個最大的開始串門。
“你在看書啊。”路柯桐搬了椅子坐在沈多意旁邊,然后剝火龍果,“其實我數(shù)著買的,費原家三個,你和爺爺一人一個,我一個,還有一個也給他?!?
“你們吵什么?”
“也沒吵什么,他把我們的照片弄丟了兩張?!甭房峦﹪@口氣,“估計掉了吧,但是好不容易他犯錯了,還以為能哄我呢。”
沈多意低著頭,抿了抿嘴唇。
“好熟了,一剝就開。”他望向桌上的書,好像不是課本,好奇道,“你在看小說嗎?我喜歡武俠的?!?
他伸手去翻,想看看封面,沈多意像是條件反射一樣拂他的手,但是他已經(jīng)碰到書了。嘩啦一聲,書頁抖落著掉在地上,摔出了里面夾的照片。
照片上是費原。
沈多意把書和照片撿起來放桌上,面頰通紅,是被揭穿撞破后的窘迫。氣氛太尷尬了,路柯桐也沒想到,他無措地舉起手中的火龍果,問:“……你還吃嗎?”
沈多意搖搖頭,但是路柯桐還舉著,他就低頭咬了一小口。
“我是讓你接著,你還讓我喂你?!甭房峦┼洁炝艘痪?,嘟囔完自己咬了一大口,難過地說:“我都吃不出甜不甜了?!?
沈多意輕聲說:“對不起?!彼f完扭頭看向路柯桐,感覺路柯桐癟著嘴要哭了,想起費原說的,太好玩兒了,然后忍不住又想笑。
路柯桐看著沈多意沖他笑,糾結(jié)了半天,最后也笑了。
笑完小聲問:“你喜歡他?。课乙豢淳椭??!?
“我自己都不知道?!鄙蚨嘁庥行┞淠B房峦┌涯菑堈掌匦聤A進(jìn)書里,說:“送給你吧,反正班里也有人喜歡他,多你一個不多?!?
沈多意問:“你不生氣嗎?”
“不啊,照片沒丟就行,那我走了?!彼鹕砭妥撸隽宋葑泳痛诡^喪氣了,他不怕別人喜歡費原,就怕費原不夠喜歡他。
費原聽見聲音從屋里出來,然后走到他面前,說:“要哭???”
“我這么帥,我才不哭。”
“走,回去發(fā)脾氣?!辟M原攬著他往回走,兩人又回到那間臥室。他看著凌亂的桌子和床,猜到費原應(yīng)該一直在找照片。
“我記錯了,是六十九張,就少一張,少就少吧?!?
語氣可太委屈了,費原不知道怎么就這么委屈了,連鬧騰都不鬧騰,他把路柯桐抱懷里拍背,低頭說:“路路,你去枕頭下面找找?!?
路柯桐呆不楞登地去枕頭下面一摸,摸出了少的那張,是他傻笑的那張。原來費原把他的照片放在枕頭下面。
他覺得什么也不怕了。
咧嘴笑起來,笑完突然臉爆紅,小聲問:“你是不是對著我的照片那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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