銓殷遲璘第二日一大早就早早地來到東宮。
“四殿下來的太早了,我家娘娘還未梳洗妥當?!鼻圯僖筮t璘進門,不著痕跡地掃了眼。
又是香囊又是玉佩,身上還熏了香……
芹葙臉色微沉。
挖墻腳都挖到眼皮子底下了。當他們東宮的人都是死的?
殷遲璘并未注意到芹葙的神色,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去忙吧,本皇子在外面等著就行。”
女孩子嘛,見到特殊的人時間都久。
他懂!
殷遲璘搖著扇子踏上湖面上的九曲游廊。
這個時節(jié),湖水都凍住了,荷花也都已枯萎清理了去。
他來這兒,自然不是賞花的。
殷遲璘回頭看了一眼。
東宮奢靡豪華,在整個皇宮的宮殿里排第一。
透過寢殿的窗戶紙,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立在窗邊望著自己。
殷遲璘收回視線,微微抬起下巴。他在朱紅墨綠的環(huán)廊上負手而立,眺望一片白茫的銀裝素裹,頗有幾分風度翩翩玉樹臨風。
他才站了不多時,背后便響起一陣不慌不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殷遲璘輕咳了一聲,方才轉(zhuǎn)過身來。
“怎么梳妝這么久,鈺寧妹妹可是上了京都美人榜,怎么都好……”
話還未說完,在他徹底轉(zhuǎn)過身,看到身后紅色大氅的人戛然而止。
“殷遲楓?!”他的神色活像是見了鬼。
怎么回事??!
殷遲楓不是這幾日都早出晚歸,忙著處理聯(lián)合打壓他的那些人么?
為何現(xiàn)在他還悠哉游哉地在東宮!
莫非……莫非是因為昨日,那幾個宮女稟報給了他?
殷遲楓面無表情地抱臂環(huán)胸,欣賞著殷遲璘變來變?nèi)サ哪樕浇枪雌鹨荒ㄗI誚的弧度。
“孤為何不能在?四皇兄這話說的可真好笑?!币筮t楓長長的鴉羽微垂,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中透著嘲諷。
“這里,可是孤的東宮?!?
殷遲璘后退一步,臉色難看:“鈺……太子妃呢?”
“四皇兄找孤的太子妃作甚?”
“自是前來拜訪?!币筮t璘微微揚起下巴,剛剛陡然被殷遲楓嚇出來的那點心虛很快便消散無蹤。
他可是有正規(guī)理由的!
“呵?!?
殷遲楓冷笑了一聲。薄薄的眼皮子一掀,暴戾冷冽的威壓剎那鋪開。
跟個公孔雀似的對著正殿搔首弄姿,只是拜訪?
糊弄傻子呢?!
驟然涌上來的殺意讓殷遲楓不怒反笑,神色反而漸漸平靜下來。
“昨夜太子妃可是辛苦的緊,孤都不舍得叫她這么早起?!币筮t楓看著殷遲璘陡然僵住的臉色,驀地一笑,舔了舔牙尖,“既然四皇兄前來拜訪……那孤便陪著皇兄一起吧。”
他轉(zhuǎn)身,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不遠處的樹下陰影。
幾乎是同時,那處陰影只見一陣風帶過,朝后殿而去。
*
楚洛搬出寢殿跟她娘一起睡的時候,殷遲楓早就把東宮的探子清理過了。
是以殷遲璘連東宮的兩位主子分房睡都不知道。
而此刻,兩人話題的中心,“疲勞過度”的太子妃楚洛,正坐在窗邊給苒苒換藥。
“唉對……仰著點頭,閉嘴用鼻子呼吸。臉疼嗎?腳呢?”
苒苒糊了一臉的綠泥糊糊點頭搖頭,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