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稀奇了,”副校長笑著問:“好容易江淼回來一趟,小兩口還不聚一聚?”
江父跟江母的圈子主要都在大學里邊,雖然打算拖著不離婚惡心惡心金家人,但即便是為了自己兒子,也不可能拖一輩子。
江父想著兒子早晚都要離婚再娶,免不了要叫老朋友們幫著找個合適的對象,這樣一來,還不如早點把事情給說清楚。
“嗨,您快別提了,小兩口最近鬧別扭呢,”江父就把屎盆子都扣在金世柔頭上了,故意遮遮掩掩的說:“我那兒媳婦行事不太檢點,兩口子吵架呢,能不能長久還不一定,這事兒丟人現眼,我只跟您一個人說……”
金母坐在旁邊假哭實笑,旁邊教務處的老師聽得義憤填膺,臉上的表情只能用一副表情包來形容——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副校長也被刷新了三觀,一張臉板起來,厲聲道:“江鶴,在我面前你還滿嘴跑火車!你知道我旁邊坐著誰嗎?你兒媳婦的母親到學校里來了,就是專門來檢舉你們夫妻倆卑劣的騙婚行徑!我認識你也幾十年了,怎么就沒看出來你皮相下邊是這么一顆小人之心!”
江父聽得愣在當場,腦海中閃現過自己之前接到的那個電話,冷汗當時就出來了。
“老校長,老校長!”他慌亂道:“您聽我解釋,這里邊有誤會——”
“話是你自己說的,聽是我自己聽見的,還能有什么誤會?!”
副校長震怒道:“你也是做父母的,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兒子,可你怎么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坑害別人的孩子,戲耍一個可憐的母親?江鶴,你簡直可恥!”
江父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濕了,想解釋一句什么,嘴巴又像是被膠水糊上了一樣。
“既然你太太身體康健,那么請你在下午兩點之前過來,該道歉道歉,該辦什么就辦什么,”副校長厲聲道:“江鶴,你知道我的脾氣,眼睛里從來不容沙子,要是覺得你退休了我就拿你沒辦法,那就想錯了!”
電話掛斷,金母立即就要給副校長下跪感恩,副校長趕忙攔住她,歉然說:“您別這樣,是我們的工作除了問題,以至于教師團隊里出了這樣的害群之馬,現在問題能被解決,那就再好不過了?!?
金母原本也就是意思意思,見狀就順水推舟的起來了:“我真不知道應該怎么感謝您才好!”
副校長與其余老師:多么樸實而善良的一位可憐母親??!
電話掛斷了,江父坐在沙發(fā)上抖得像是在篩糠,江淼見狀忙過去扶住他的肩:“爸,你怎么了?”
江母也疑惑的看了過去。
江父臉色倉皇,慢慢把電話內容說了,連帶著江淼跟江母的臉色也晦暗起來。
“你留在家里,”江父沉默了許久,才說:“我跟你媽過去看看情況?!?
“不行,”江淼斷然拒絕道:“我要是不去,誰知道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爸,我跟你們一起去?!?
江父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答應了。
江家三口人趕過去的時候,副校長已經召集了學校領導班子里的幾個人,雖然人數還不全,但在學校的基本上都過去了。
金母就守在門邊,見了江家三口人立即就橫眉立目,看起來恨不能跳上去咬他們一口似的。
江母冷笑著靠近她,說:“你也別太得意,找媒體是吧,你以為我們不會?等媒體扒出來我們家給了你們一百萬的事情,你看他們是覺得我們過分,還是你金家賣女兒!”
金母聽完不僅不生氣,反而笑了。
靠近江母一點,她壓低聲音,惡魔一樣道:“親家,有個消息你兒子一直瞞著沒告訴你,怕你知道之后發(fā)瘋啊——他是個gay,gay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嗎?就是喜歡男人的男人!天吶,真是太惡心了!”
江母怔在當場,如遭雷擊!
“你去說啊,盡管去說!”金母洋洋得意的說:“你敢說那一百萬,我就敢說你兒子出去賣屁股,比不要臉是吧,誰怕誰啊?!”
江母:“……”
“怎么,你真不知道這事啊,”金母欣賞著她臉上的驚詫與悚然,美滋滋道:“你怎么也不想想,一個男人不談戀愛不找女朋友,結了婚也不跟老婆睡覺,這正常嗎?他就是喜歡男人,心理變態(tài)!”
江母從前一直想不明白兒子為什么會對一個過世多年的初戀女友戀戀不忘,一直不肯談女朋友,不肯結婚,娶了金世柔之后也不肯圓房,現在聽金母這么一說,卻是撥開云霧見青天!
原來他是個gay!
自己的兒子居然會是個gay!
江母腦海里轉著這個念頭,就覺好像是吸進去一口毒氣似的,燒的自己五臟六腑都在悶痛,扭頭去看一眼跟丈夫并肩而立的兒子,她頭腦中有根弦猛地繃緊,然后嗡地響了一聲。
“事情就是這樣,證據和錄音大家也都聽過,”人證發(fā)之后,副校長把證據給領導班子里的其余人看了,最后才看向站在旁邊神情蕭瑟的江父和表情呆滯的江母:“你們有什么要辯解的嗎?”
只看臉色的話,江父活像是個刷了漆的黃瓜,江母則像個熟透了的茄子,總之看起來都不怎么正常的樣子。
來的時候江父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說,現在到了地方,反倒說不出口了。
該怎么辯解呢?
騙婚是真的,兒子在婚房里擺初戀照片也是真的,兒子以兒媳婦不照顧婆婆為由去鬧事,結果當天晚上婆婆就健康出院了,這也是真的。
唯一能指摘金家的,大概也就是那一百萬禮金……
江父心里邊剛冒出來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被江母給拉住了。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腦補了些什么,臉上的茄子紫消失,慢慢變得慘淡一片,最后深深鞠躬,說:“對不起,是我們倆老糊涂了,最后搞成這樣,還給學校抹了黑,真是沒臉見人了。但是我兒子他是無辜的,他不知道我們隱瞞了他的病情給金家,結婚之后他知道了,但也晚了,結婚第二天他就離開了,也是因為覺得不能面對自己的妻子……”
江母當然可以把金家收了一百萬彩禮的事兒說出來,但說出來又能怎樣呢,金家可以把那一百萬退回來,而且就算他們收了一百萬禮金,也不是什么特別惡劣的行徑。
收彩禮怎么了?
在座的都是高知,只靠工資生活的怕是沒有,自己開了公司,又或者是研究發(fā)明,千百八萬的家底還是有的,人家小輩結婚給的彩禮也差不多百萬上下,根本就不會覺得江家給金家的彩禮特別多。
自己把這件事給爆出來根本不會影響局面,反而會使得金母惱羞成怒把自己兒子是gay的事情給捅出來。
精神有疾病還可以治療,但要是被爆出來自己兒子是gay……
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江母認了,江父也只能低頭,他們雖然在大學里人脈廣,但畢竟也退休了,加上這事辦的的確卑劣惡毒,領導班子里沒人愿意保他們。
最后商量了一下,副校長說:“我會跟其余幾位校長商量,向教務部聯合署名要求取消你們倆的職稱和一切退休待遇……”
他沒看江父江母,而是問金母:“您覺得怎么樣?”
金母熱情洋溢道:“我給學??念^了!”
副校長:“……”
離得近的趕忙攙扶住金母,她也就是表個態(tài),連聲稱謝之后又說:“校長先生,我想叫他們當面給我和我女兒道歉,并且叫江淼跟我女兒馬上去辦離婚手續(xù),這不過分吧?”
副校長說:“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有什么過分的?”
燕瑯接到電話,就聽說金母花了幾個小時功夫就把江家人給干趴下了,她一邊開車往學校那邊去,一邊跟系統(tǒng)感慨:“只有魔法才能對抗魔法,也只有極品才能對抗極品。”
系統(tǒng)嘿嘿笑著說:“不,能對抗極品的除了極品,還有秀兒!”
她開車抵達的時候,江家三口人已經成了霜打的茄子,金母則精神振奮的跟學校的領導們說話,看女兒過來了,就示意可以開始了,叫江家三個人過來道歉。
江父江母耷拉著臉,江淼也不復昨天晚上的神氣,看起來就像是斗敗的公雞,無精打采的。
燕瑯摸出手機來,說:“我先來,媽你記得給現場錄像,免得之后再有人賴賬,把自己做出的承諾當狗叫!”
金母興高采烈道:“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了!”
江家人:“……”
圍觀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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