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就連最內(nèi)圈的那些騎兵都開始感到恐懼。
從一開始的不屑,到無法困鎖和殺傷對方的暴怒,到此時的疲憊和恐懼。
顧留白的風刀乃是真正的神通物,即便真氣的行走使得它越發(fā)透明無蹤,令這些騎兵根本無法看見它運行的軌跡,但它在悄無聲息的收割生命時,所有逼近的騎兵,還是能夠感知到那股超凡的氣機。
不可知,無法明,超越常理的強大,謂之神通。
那些感知敏銳的天行母感到恐懼,振翅高飛,就連這些騎兵身下的戰(zhàn)馬都開始戰(zhàn)栗,開始抗拒這些騎兵的掌控。
而這些騎兵根本無法用語準確的描述出置身于這種神通氣機之中的感受,他們所見的景象更是讓他們無法理解。
那些身穿兩層重鎧的具裝騎兵,在顧留白的身周,他們就像是用沙子堆積起來的傀儡一樣,被顧留白行走時帶起的微風就吹散了架。
那不像是正常的死亡,而是崩塌。
血肉和骨骼似乎毫無支撐作用一樣崩塌,鎧甲完整無缺,但內(nèi)里的血肉卻已經(jīng)斷裂。
一名百夫長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前的兩名下屬頭顱掉落下去。
這時候他真的沒有看到任何兵刃的光芒,他只感到有風吹過。
他感到頸間微涼。
然后他看到天地在劇烈的飛旋,等到煙塵自眼前涌起,馬蹄在自己的眼前提起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腦袋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
顧留白從他的腦袋旁走過。
受驚的戰(zhàn)馬馱著沒有腦袋的百夫長的尸身,前蹄揚起,近乎直立,接著它無法保持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顧留白這時候有些感慨。
他真正明白了為什么他娘為什么一開始圖謀的就是龍婆的風刀刀法。
因為龍婆的風刀殺人實在太快,殺人實在太省力了。
她自身恐怕經(jīng)歷過不止一次被軍隊圍殺,所以她很深切的體會到,當騎軍越來越占據(jù)將來戰(zhàn)場的主流,修行者的天敵,永遠都是那種可以持續(xù)追蹤修行者的身穿重甲的騎軍。
鎧甲的制造工藝越是高明,鎧甲就越是堅固,越是令修行者難以破開。
而風刀,便是這些重鎧的天敵。
它是一柄軟刀。
在運行之中憑借真氣的感知,便能隨心所欲的讓刀身改變,讓刀鋒輕易的切入鎧甲的縫隙之中。
尤其當他的修為和感知如龍婆這般強大時,所有接近他身邊的那些騎兵,全部沐浴在他的精神感知之中,他們鎧甲上出現(xiàn)的破綻,對于他的感知而,就像是黑夜之中發(fā)光的粗大線條。
之前他用劍的時候,自己還感覺還像是在熱鬧的長安西市散步,至少還要小心別撞到別的逛街的人,但現(xiàn)在他用風刀,面對骨力裴羅這支騎軍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這已經(jīng)是一場殘忍的屠殺。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長出了很多條手臂,每條手臂都握著這些人看不見的刀。
他的感覺是如此,但事實上,他握刀的左手都沒有多少明顯的動作,只是一些真氣的運行,就使得這柄柔軟的風刀的刀鋒像是一縷縷看不見的微風在空中甩動,落入那些鎧甲的縫隙之中。
……
骨力裴羅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膽小鬼,然而看著顧留白好像沒做什么,但他身周那些人的腦袋就好像自然的瓜熟蒂落般掉下來的畫面,他的身體開始哆嗦得如同凜冬里被寒風吹拂了半宿的旅人。
尤其這個時候他和身邊的幾名千夫長都已經(jīng)確定一點,這顧留白絕對有能力直接沖到他面前來,但這人偏不。
他純粹就像是一個喜歡殺戮的變態(tài)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