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曦站在寢房門口,也在看著祿公公和冷管事,她也很意外,沒想到祿公公會親自過來。
祿公公親自送藥過來,親自監(jiān)督人熬藥,看樣子,還要親自看過那些中毒的女雜役服過藥后才會離開。
這讓花長曦確定了一件事,她給出的那藥方,價值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
也是,陸青蘿她們因炮制藥材而中毒的情況,第一署肯定沒少遇到,可卻一直沒徹底解毒的法子。
祿公公要是幫第一署解決了這個問題,估計(jì)能得第一署一個好大的人情吧。
只是陸青蘿等人中的毒,在花長曦看來并不難解,也不知第一署是請不起好的醫(yī)師診治,還是醫(yī)藥司對這些藥材的藥效沒有研究透徹?
很快,藥熬好了。
一碗碗冒著熱氣的藥湯被送到了那二十個因炮制藥材不當(dāng)而中了毒的女雜役手中,服過藥后,女雜役們很快就睡下了。
冷管事不嫌麻煩的一個個過去看了,看完后,對著祿公公道:“都睡下了,神情很安詳,不像之前那樣又是冒冷汗又是打擺子。”
祿公公眸光閃動:“如此甚好?!?
冷管事突然大聲道:“祿公公,你昨晚為了這些女雜役整宿都沒睡,今天又跑了一天,求了好些人,才得了這么些藥,如今她們已經(jīng)沒事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祿公公含笑的看著冷管事,眼里全是對她的滿意:“她們都是咱家的人,雖是在第一署出的事,但咱家也不能不管,只要她們能好,咱家求點(diǎn)人也不算什么?!?
這話一出,三管事們紛紛上前感謝祿公公,院子里的女雜役們不敢過去搭話,但都面色動容的看著祿公公。
祿公公接受了大家的感激,鄭重的囑咐冷管事:“咱家就不在這里等著了,也免得你們不自在,不過你得多看著點(diǎn),有什么事,不管多晚,一定要告訴咱家?!?
冷管事感動道:“祿公公你就放心吧,我會看好她們的。”
祿公公沒再多留,離開了第六局,走之前看了一眼站在寢房門口的花長曦,又給冷管事使了個眼色。
等他走后,冷管事就讓院子里的人回房休息了,只單獨(dú)留下了杜若。
“去把花長曦叫過來?!?
杜若看了一眼冷管事,進(jìn)房將花長曦叫了出來。
冷管事笑看著花長曦:“你來雜役堂有三個多月了吧?”
花長曦‘嗯’了一聲。
冷管事沒計(jì)較她的冷淡態(tài)度,繼續(xù)笑道:“才來三個月,算起來還是個新人,不過你在雜役堂的所作所為可一點(diǎn)都不像是個新人?!?
“新人,可沒有你這么膽大?!?
“在第六局出手傷人就算了,還跑到庫房鬧事打人,聽說前幾天還在內(nèi)務(wù)院動了手,你說你膽子咋就這么大呢,你真不怕雜役堂趕你出去呀?”
花長曦沉默著沒說話,面上也沒什么表情變化。
冷管事見了,挑了挑眉,又笑道:“當(dāng)然了,其他新人也沒有你有本事,一天才能完成的差事,你半天不到就完成了?!?
“說起這個,杜若,我可要批評你幾句了?!?
冷管事突然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杜若身上,讓杜若神色變了變。
杜若剛想解釋,冷管事卻又繼續(xù)說道:“咱們第六局來了這么有本事的人,你咋不上報我呢?”
說著,冷管事再次笑看著花長曦:“我要知道長曦這么能干,少不得是要給她加點(diǎn)任務(wù)的,這樣她也能多賺點(diǎn)銀子啊?!?
聽到這話,花長曦終于有反應(yīng)了。
時間對于她來說才是最寶貴的,要是一天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當(dāng)差上,那她修煉的時間,以及去岐黃館煉藥的時間就要大幅減少了。
“冷管事,那藥方是我孝敬給祿公公的,我在祿公公手底下討生活,這規(guī)矩我懂?!?
冷管事說了那么大一通,不過是沖著藥方去的。
祿公公不僅想要利,還想要名。
冷管事笑了,打量著花長曦:“我就說嘛,妹子能入賈公公的眼,怎么可能會是個橫沖直撞的愣頭青呢?!?
得了花長曦的準(zhǔn)話,冷管事也不想大冷天的呆在外頭,便對花長曦和杜若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再去看看那些人的情況,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等冷管事走遠(yuǎn),杜若才一臉復(fù)雜的看著花長曦。
花長曦:“杜管事還有事?”
杜若沉默了片刻,道:“我替那些中毒的女雜役謝謝你?!币皇腔ㄩL曦拿出藥方,那些中毒的人也不知會怎么樣。
花長曦笑了笑:“杜管事,我是一個大夫?!闭f完,就轉(zhuǎn)身回了寢房。
杜若愣了愣,花長曦的話她聽懂了,大夫救人不是沖著感謝去的,只為那顆醫(yī)者仁心。
看來她對花長曦還是了解得太少了。
服藥過后的第二天,王云初等人就能行動自如了,整個第六局的人都在感謝祿公公。
花長曦聽后,沒說什么,干完差事,就要去岐黃館煉藥,誰知半路上卻被王云初給攔住了。
“花長曦,謝謝你?!?
花長曦是當(dāng)著同宿舍的人面將藥方給的杜若,是以,王云初等人都知道中毒女雜役能得救都是多虧了她。
如今祿公公將功勞占去,她們不敢多說什么,但王云初覺得,她應(yīng)該親自謝謝花長曦。
花長曦:“不客氣?!?
王云初見她一副急著要走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花長曦,你的那些流蜚語不是我傳出去的?!?
“我知道,你之前肯定以為是我在到處亂傳你的閑話,可是我敢發(fā)誓,絕對不是我傳的?!?
“我承認(rèn),我之前是有點(diǎn)看不慣你,但我吃過名聲不好的虧,我是不會惡意抹黑別人的名聲的。”
花長曦看著她舉手做發(fā)誓狀:“好,我知道了。你還有事嗎?”
王云初有些欲又止:“你是不是又要去岐黃館找于公公?”
花長曦沒有否認(rèn)。
王云初環(huán)顧了一下左右,壓低聲音:“你小心一點(diǎn),庫房那邊有人專門盯著你,你和于公公的事之所以傳得人盡皆知,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使壞?!?
聞,花長曦皺了皺眉。
庫房的人盯著她?
庫房那邊她唯一得罪過的人就是被她打掉槽牙的毛威了,這段時間一直沒看到他,于檜說是調(diào)去藥莊那邊了。
王云初看了看她,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花長曦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王云初:“長曦,別的女雜役想過好一點(diǎn),所以和幾個公公來往密切一些,我是能理解的,可你能力這么強(qiáng),完全用不著靠任何人,為何也要跟她們一樣???”
花長曦眼皮跳了跳:“我只是在給于公公做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的?!?
王云初‘啊’了一聲。
花長曦也不管她信不信,又問:“多謝你剛剛告訴我的那些,我會注意的,還有事嗎?”
王云初連忙搖頭。
花長曦:“那好,我去忙了。”
到了岐黃館,看到于檜也在,花長曦便將剛剛王云初說的‘庫房的人在盯著她一事’告訴了他。
于檜聽后,當(dāng)即表示:“這事我會和干爹說的,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亂傳你和干爹流的人揪出來?!?
花長曦:“流的事還是其次,我是擔(dān)心我們合作煉藥的事,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我怕會生出是非來?!?
于檜面色又嚴(yán)肅了幾分:“我立即去查,你安心煉藥?!?
等他一走,花長曦就投入到了煉藥中,將這一批廢棄藥材處理完,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
在王云初等人的毒素解除后,藥方的事在花長曦這里已經(jīng)翻篇了,誰曾想到,臘月二十三這一天,冷管事又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