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院子,上房東屋。
姚氏坐在梳妝臺前默默拭淚,花明赫滿臉愁容的坐在一旁,不遠(yuǎn)處是沉默不語的花大郎、花三郎、花六郎。
花明赫將手帕遞給了姚氏:“好了,別哭了。”
姚氏將手帕直接給扔了:“九娘都走了,我還不能哭了?”
花大郎見了,忍不住道:“阿娘,今天的事明顯是九娘的錯,她當(dāng)眾給祖父沒臉,讓祖父在明哲伯和和賀三爺面前下不來臺,這事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她的不是。”
姚氏:“是,九娘的性子是有點(diǎn)倔,可事情不是她挑的頭呀,我就想不通了,為什么九娘每次回來,家里都會鬧這么一出?!?
花大郎:“要是九娘和其他姊妹一般,足夠溫良恭順,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姚氏瞪了過去:“你是希望九娘和五娘一樣,任由家里隨便怎么安排,是不是?”
花大郎無奈了:“阿娘,我們說九娘呢,就不要扯其他人了。九娘太不知收斂了,你真覺得她這樣下去對她好嗎?”
“祖父今天并沒有對她有過分的要求,可你看看她的反應(yīng),當(dāng)著外客的面,絲毫不給祖父留臉面,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姚氏冷漠的哼了一聲:“你祖父也沒給九娘留臉面?!?
花大郎見母親如此說不通,頭有些大了:“阿娘,九娘是小輩,祖父是長輩,縱使他語有些不當(dāng),做小輩的也該理解包容一些才是?!?
姚氏想到了什么,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五娘難產(chǎn),九娘去武毅侯府鬧了一通,那之后,你們祖父對家里就沒抓得那么緊了,也不過多的干涉大家的選擇了?!?
“可是,自從他開始煉體,尤其是當(dāng)了族里的長老后,他就又開始擺起了說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姿態(tài),要事事說了算,要所有人都遵從他的安排?!?
“可笑的是,他能修煉,他能當(dāng)上族老,都是因為九娘給家里的煉體術(shù),沒有九娘,他也還只是族里的邊緣人而已”
“夠了!”
花明赫見妻子越說越不像樣,不得不出聲將其打斷:“語桐,孩子們都在呢,你怎么能說這些?”
姚氏看著花明赫,神情很氣憤:“你真不想要女兒了?九娘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她是那種甘愿被人安排、被人控制的人嗎?阿爹要是繼續(xù)如此下去,只會讓九娘越來越排斥這個家?!?
花明赫有些煩躁。
一邊是生養(yǎng)自己的爹,一邊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一人考慮的是家族發(fā)展,一家人應(yīng)該齊心協(xié)力;一人考慮的是個人發(fā)展。
兩人都沒錯,都互不相讓,他夾在中間,偏向任何一方都是對另一方的傷害,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有兩個身體,一個身體支持一個人。
花大郎:“阿娘,我覺得你把問題想的太嚴(yán)重了。九娘就是氣性太大,太過驕縱了,我就不相信了,她還能真的不回家?!?
聽到這話,姚氏還沒反應(yīng),花六郎就斬釘截鐵的開口了:“九娘會的。”
花大郎一噎,瞪了瞪給他拖后腿的弟弟。
花六郎見了,認(rèn)真道:“大哥,你常年在外學(xué)習(xí),可能對九娘的性子不是很了解,她向來是說到做到的?!?
“而且,你不能將九娘看做是一般的小娘子,九娘今天這般給祖父沒臉,是因為她看出了祖父的真正目的。”
聞,花大郎眸光閃了閃,面上劃過不自然之色。
花六郎繼續(xù)道:“而且我也覺得家里確實(shí)太得寸進(jìn)尺了?!?
“祖父已經(jīng)用煉體術(shù)換取到了族里的長老之位,家中兄弟姊妹也因為煉體而入了伯府的眼。如今我們所擁有的一切,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這一切,大多都是九娘帶來的?!?
“可是,祖父想要在家里保持一家之主的絕對權(quán)威,他不想讓任何人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力,所以,他才會有意無意的打壓九娘,并忽視九娘對家里的貢獻(xiàn)?!?
花大郎想為花老爺子辯解解釋:“祖父不是”
“大哥,你先聽我說完?!?
花六郎強(qiáng)行制止了花大郎:“祖父讓九娘離開醫(yī)藥司回來幫家里,無視九娘的想法和意愿,他真正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九娘將她名下的十一個藥鋪和三叉藥谷那邊的靈礦上交家里嗎?”
“大哥,你這般響應(yīng)祖父,不也是因為這個目的達(dá)成后,你將會是最大的受益者嗎?”
“你們心里打著的這些算盤,我都能猜到,更別說九娘了。”
“你們想想也知道,九娘靠自己一個人打下這份產(chǎn)業(yè),她怎么可能會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