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了驚險又刺激的一天一夜,此刻的小雌性不禁哈欠連天。
昨晚的黑夜里,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月光下,瀑布旁,那突然出現(xiàn)的恐怖巨蟒。
以及,白日里,那讓人倍感驚悚的巨型蜈蚣,都讓沈悠悠的心跳保持著加速狀態(tài),也讓她幾乎沒有正兒八經(jīng)地合過眼。
終于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不免放松了下來,這一放松,困意也隨之襲來,帶著無可抵擋的猛烈。
少女帶著信賴的姿勢,依靠在銀發(fā)少年的肩膀之上,如蝶翼般輕巧的睫毛已經(jīng)閉上,偶爾像蝴蝶振翅一般輕顫,留下的弧度仿佛是刮在少年的心上。
陸辭伸手撫摸她的發(fā)頂,纖長的手指暖暖拂過順滑的青絲。
摟住她不堪盈握的纖腰,他將她輕輕抱起,溫柔地置于石洞內(nèi)的床上。
——
鍋中沸騰的熱水,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變涼。
直至恢復(fù)到常溫的狀態(tài),在外友好交流過的兩位少年,才披著月光一前一后地回來。
陸辭指著一點熱氣都沒有的石鍋,告訴他們,這是她給他們留的食物。
遲宴走上前來,看看鍋里煮的東西,輕微地皺了起來。
在遲宴的記憶里,別說部落的女人們,就連男人們都不怎么愿意吃蝦。
實在沒得選的時候,他們才會選擇這些小東西進行充饑。
獸人的胃口著實不小,而蝦的大小,在獸人原形的嘴巴下,基本連塞牙縫都不夠看的。
雖然眼前的蝦,跟小雌性的臉差不多大,但是,在獸人眼里,這還是小的可憐。
似是看出黑衣少年的疑惑,陸辭嘴角習(xí)慣性地勾起:“她不一樣。
遲宴,不要用看待我們世界的雌性去看待她。”
不一樣,遲宴擰眉,他自然是知道她的特別。
可是為什么,陸辭要在現(xiàn)在強調(diào)這句話。
遲宴沒有說話,繼續(xù)等著陸辭解答,多年的好友,他們的默契已然是天成,所以,他知道,他必有后話。
竹林下,火光柔和,光影輕浮,少年衣角迎風(fēng)起舞,與皎潔月色輝映成譜曲。
陸辭掌心朝上,小雌性給他的蔥,并沒有全部用完,他還留了一根。
他將自己的所聽所見一一敘說,也如愿地見到了他們難以置信的臉龐。
靜默隨著夜的深入而流淌在三人之間,良久,遲宴先開了口:“我明天去找下巫醫(yī)?!?
巫醫(yī)是一種職業(yè)傳承,獸世大陸的部落幾乎都有自己的巫醫(yī)。
為了種族的良性發(fā)展,每一代的巫醫(yī)都會將自己的畢生所學(xué)傳給下一代。
所以,遲宴想,對于發(fā)生在小雌性身上的特殊,或許巫醫(yī)會有答案。
陸辭輕點下巴,他明天也有這個意思。
看了看石洞安然入睡的小雌性,陸辭的眼光更加柔和,他聲線放低:“虎族的巫醫(yī)資歷更久,到了物資交換日那天,就由我來去吧。
你留下來保護她?!?
遲宴的眉毛在聽完他的話后,瞬間冷凝成冰,他低聲問:“陸辭,你想好了?”
陸辭下巴輕抬,語調(diào)幽幽:“不論是私仇,還是公事,亦或者是為了她,我都有非走一趟的理由,不是嘛?”
——
沈悠悠這一覺睡得很沉,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升至半空,柔和的光芒,澄清又縹緲。
有風(fēng)從洞口掠過,帶了點微熱的氣息。
她走出石洞,來到院中,從竹門向外看去,遠處的小徑綠樹成蔭,承載了經(jīng)年的綠樹,撩起了壯闊繁育的碧海。
陽光明媚,美得不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