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還未大亮,刑巖便在這樣不算明亮的天色里,伴著朦朧星光,來到了自己阿父的家。
他來得很早,以至于在他到的時候,阿石還沒有起床。
不過,刑巖也沒有多等,他才剛站定沒多久,自己的阿父就從石洞里走了出來。
現(xiàn)在的刑峰在五感上的敏銳度,已經(jīng)比不上之前鼎盛時期,但是,還身強(qiáng)體魄的他,也能察覺到有人來訪。
作為刑巖的阿父,刑峰的臉上卻沒有一點(diǎn)老態(tài)。
相反他魁梧結(jié)實(shí)的身材,和刑峰站在一起,反而有種兄弟的感覺。
刑巖上前一步,語氣恭敬:“阿父!”
雖然他是虎族的首領(lǐng),可在長輩面前的該有的態(tài)度,他也不曾忘記。
刑峰聲音沉穩(wěn)有力,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便示意刑峰跟他出去。
兩個同樣強(qiáng)壯,且長相相似的男人,一前一后,安靜地走著。
他們誰都沒有主動開口,只余腳踩樹葉的吱嘎聲響,以及風(fēng)中葉舞的沙沙聲音,縈繞在兩人的耳邊。
直至遠(yuǎn)離了獸人的居所,來到了空曠的地帶,刑峰這才停下了腳步。
四下無人,適合密談。
刑巖低眸不語,哪怕沒有問,他也能猜到自己阿父要講的事情,恐怕不便為外人知道。
果然,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我準(zhǔn)備殺了陸辭。”
這點(diǎn),刑巖倒是沒有意外,他平靜地分析:“陸辭已無威脅,留他一命倒也無妨。
如您執(zhí)意殺他,也不是不可。
不過,孩兒生怕,殺了他,狼族那邊恐會不安慰?!?
刑巖自然明白他的顧慮:“所以,我準(zhǔn)備讓你帶著族人,把狼族一鍋端了。”
“阿父,沒有絕對的理由和十足的把握之前,我是不會拿族人的性命去冒險的。”
說得簡單,做得難。
狼族能在這片大陸揚(yáng)名,又怎會是泛泛之輩。
邢峰:“理由,我不說你也是知道的!他是虎族叛徒的兒子,他就該死。
把握嘛,我也是有的。”
說到最后,男人的眼中盛滿陰險,語氣也隨之更加的低沉陰冷。
邢巖眉毛緊蹙,一不發(fā)地看著自己的阿父,靜等他接下來的答復(fù)。
邢峰雙手緊握成拳,在自己胸前猛地對打了一下,語氣隱含興奮:“本來我也沒準(zhǔn)備這么快對陸辭下手。
不過,交換活動在我們虎族舉行,并且還是陸辭帶隊(duì),這不是天賜良機(jī)嘛?”
邢巖淺淺搖頭:“不妥,狼族是有陸辭帶隊(duì)不假,可來參加交換活動的,又不至于狼族一家。
豹族,狐族,鷹族等等,其他的部落也都會來參加。
如果我們真的下手了,其他的種族也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就算他們不插手,可讓狼族在我們的地盤出事,其他的種族又會怎么看待我們。
之后,誰又敢來我們虎族。
沒有信任,誰還愿意和我們虎族互通往來。
阿父,我們不能因?yàn)橐患褐剑蜅壔⒆宓奈磥碛诓活櫚。 ?
邢巖的話剛說完,邢峰的批判立馬而至:“蠢材,虧你還是首領(lǐng)呢,你不會選擇在他們來的路上動手啊。”
邢巖腦中飛速計(jì)算著阿父話里的可行性,但是無疑,他覺得邢峰說的哪一種辦法都是不妥的:“交換活動在即,我需要大量的人手去維護(hù)治安。
讓虎族獸人去攔截殺害陸辭,虎族內(nèi)部沒有人守護(hù),也是禍患?!?
邢峰深吸一口氣,他說不過自己兒子。
不過,既然他提議了這件事,就像他說的,他是有把握的。
平復(fù)了心情后,邢峰再次開口“昨日,狼族的叛徒來向我投誠?!?
“投誠?為什么?他可是狼族,阿父不可輕信他人?!?
邢峰自信:“因?yàn)槲覀冇泄餐臄橙恕硗墩\的獸人,他的伴侶被遲宴所害,已經(jīng)成了廢人。
他為了給伴侶復(fù)仇才選擇投靠我們。
他說,他希望在遲宴和陸辭面前,將他們的伴侶狠狠虐殺。
遲宴是五級獸人,他如果想要報仇,就只能借助于我們的力量。”
“伴侶?陸辭有伴侶了,還是和遲宴擁有同一個雌性?!?
刑巖震驚,在他的記憶里,陸辭可是不近女色的存在,哪怕長大后,據(jù)邢巖所知,他也依舊不曾改變。
他竟然有伴侶了,真是不可思議。
即使刑巖在野外遇到過陸辭和沈悠悠,他當(dāng)時也沒覺得沈悠悠會是他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