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了解徐知念,以徐知念的心性,是不可能因為顧煜瞪了她一下就眼圈紅的。
這中間絕對有事。
徐知念被程晚眼里一瞬間冒出來的戾氣驚到,她此時有一種感覺,但凡她說了有人欺負她,程晚就能立刻去找那人算賬。
徐知念的心里酸脹得厲害,心想:“有這么一位好友,無關緊要之人的瘋瘋語,自已實在沒必要再放在心上了。”
“我舅舅可是郡守,誰會欺負我啊?沒人欺負我,你想多了?!?
徐知念不想把那些糟心事說給程晚聽,一來讓程晚糟心,二來還會讓程晚操心。
程晚已經(jīng)很忙了。
程晚當然不會信徐知念的鬼話,她目光直直地看向徐知念身后的春文。
“春文,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家小姐?”
明明是個問句,可程晚的語氣中卻記是篤定。
春文看看徐知念,又看看盯著她的程晚。
低頭道:“是有人欺負我家小姐,不過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
春文覺得既然程晚已經(jīng)看出來了,那就沒有再瞞著的必要。
瞞也瞞不住。
不用程晚再問,春文主動地說出了昨天郡守府里發(fā)生的事。
而王氏在春文說之前就已經(jīng)極有眼色地抱著顧煜繼續(xù)拾掇地去了。
這次,顧煜倒是極其配合,王氏一張胳膊他就把小身子歪向了王氏。
“……事情就是這樣,夫人說了等老爺身l好些,我們就從郡守府里搬出去住?!?
程晚聽完好一陣沉默。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已的脖子,眼睛里是深不見底的黝黑,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濃重的郁氣。
徐知念擔心地攥住程晚的手,“阿晚,這事兒已經(jīng)過去了,那個女人也得到了她應有的懲罰,你別氣了?!?
程晚閉上眼睛,強壓下心里翻騰的怒火,再睜眼,眼里只剩一片平靜。
她看著徐知念,扯開嘴角輕笑道:“要不要來我家住幾天,看看農(nóng)活是怎么干的?”
徐知念微張嘴巴,眼神中記是驚喜。
“我可以嗎?能不能住得下?”
程晚笑著揉了揉徐知念的頭,“那有什么不可以的,炕寬著呢,再睡兩個你也睡得下。”
徐知念捂嘴興奮地尖叫一聲,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春文。
“春文,你回去給我收拾幾件衣裳,再和我娘說一聲我要在阿晚家住幾天?!?
春文笑著答應,向程晚和徐知念行了一禮后,轉(zhuǎn)身離開。
“走走走,去干活,我可不能吃白飯。”
徐知念拉著程晚往前走。
程晚好笑道:“干什么活?你那點兒力氣別給我添亂了,你就負責帶著歲歲玩兒就成?!?
“你少看不起人,我非得干給你看看……”
少女清脆的嗓音響在空曠的天地間,帶著十足的歡快。
王氏看著倆人一前一后往前走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真好啊……”
徐知念說干活是真的干活,只不過干的時間非常之短暫。
在徐知念拿著個鋤頭想把一塊大土塊砸開,卻怎么都對不準,還差點把自已帶摔倒后,她默了一下,果斷放棄這項農(nóng)活,轉(zhuǎn)頭去拔草。
結(jié)果又因為拔草用力太猛,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
程晚被她逗笑,“我都說了這活你干不了,坐旁邊和歲歲玩去吧,他的小包里還有點心,你可以嘗嘗,挺好吃的。”
徐知念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他的東西,除了你,誰能要到手。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陪著你?!?
程晚微聳肩。
你高興就好。
稍遠處的程大平一邊牽著馬往前走,一邊控制不住地看向正和程晚說笑的徐知念。
鄧熊扶著犁,面無表情道:“大哥,你走歪了?!?
程大平趕緊收回注意力,專心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