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英挺直后背，眸中的那抹溫和之色徹底消失不見，他雙眼瞇起，面無表情地看著與自已對峙的季老夫人，嗓音冰冷無情。

“顧青山忠正了一輩子，為萬民勞累了一輩子，換來了什么？

夫人，我不會也不能讓季氏成為下一個(gè)顧氏。

只要能保全季氏一族，別說一個(gè)已經(jīng)出嫁的女兒和一個(gè)隨時(shí)都可能讓季氏面臨滅頂之災(zāi)的外孫，就是我們的嫡子嫡孫，該舍的時(shí)侯我季安英也不會有絲毫的心軟！”

季老夫人踉蹌地后退兩步，癱坐在軟榻上，熱淚涌出，讓她從心底里生寒。

季安英眼皮微垂，眸中之色晦澀難明，“夫人，舍了一個(gè)初，不僅能保全季氏，說不定還能讓季氏更進(jìn)一步，你是季氏的當(dāng)家主母，當(dāng)以大局為重，莫要婦人之仁。”

“大局為重？婦......婦人之仁？”季老夫人慘然一笑，“我這一輩子只得了一個(gè)女兒，那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她死了，只給我留下了初這么一個(gè)念想。而你們、你們......”

季老夫人顫抖著手指指向季安英，嗓子已然沙啞無比，眼睛里記是痛苦和恨意。

“保全季氏、讓季氏更進(jìn)一步？

季安英，就如今這局面，咱們都快要跟著皇上去逃命了，你憑什么覺得你所謀之事能成？

睿王是何等人物，你都忘了？”

“沒忘！”季安英和季老夫人對視，眸光銳利。

“就是因?yàn)橹李Ｍ跏呛蔚热宋铮圆乓贸酢?

如今我季氏一族的命握在皇上手里，那睿王就是我季氏的敵人！

我們?nèi)羰菦]了，初就真的再無親人可依。

為了我們，初知道該怎么讓！

夫人！你不僅是初的外祖母，還是季氏的當(dāng)家主母！

你不止有女兒和外孫，還有兒子、孫子、孫女！

孰輕孰重，你自已好好想想吧！”

說完，季安英一甩袖子走了。

季老夫人看著季安英的背影，張著嘴巴，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難道真要為了已經(jīng)死去的女兒和一個(gè)外孫搭上季氏嗎？

季老夫人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就連她剛剛對季安英的指責(zé)，也不過是在發(fā)泄內(nèi)心的無力與悲憤罷了。

真讓她來讓選擇，她……也會選擇舍掉顧晏保全季氏。

“娘……娘對不住你，對不住你……”

季老夫人哭了，哭聲中記是痛苦和絕望。

門外，季安英聽著季老夫人的哭聲，面無表情地抹掉自已臉上的眼淚，輕聲道：“莫怪你娘，是爹無能，等爹下去了，爹親自向你賠罪?！?

顧晏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心情沉痛，程晚此時(shí)也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我可告訴你，姑娘家一定要矜持、千萬不能上趕著，那顧晏是個(gè)好的，但你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