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樓后院，這一方靜謐的天地里，程晚向王氏細細交代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王氏嘴角帶笑：“你大哥自已選了這條路，咱們只能支持他，更何況你已經(jīng)為他讓了很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已吧?！?

“娘，”程晚抬起頭：“顧晏、顧晏和少青也去了前線?！?

王氏頓住。

就著有些昏暗的光線，王氏不確定自已是不是看到了自已女兒眼眶的微紅，王氏只是有些艱難地問道：“昨天走的？從咱家離開就去了前線？”

程晚輕點了下頭。

王氏看著程晚平和寧靜的眉眼，滾燙的淚水再次傾泄而出：“我的阿晚，真是......真是辛苦了。”

程晚眨巴了下眼睛，淚珠從眼角滑落。

王氏摸了摸程晚的頭，嗓音沙啞卻帶著母親獨有的溫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要走，隨他們?nèi)グ桑S他們?nèi)グ?.....”

依偎在王氏的懷中，程晚痛快地流了會兒眼淚。

心中壓抑已久的煩躁、擔(dān)憂、不安......隨著眼淚的流出散于風(fēng)中，心里是久違的輕松明透。

角落里，林老太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娘倆，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

“娘？”通樣眼眶紅腫的林小姑擔(dān)憂地看著林老太，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安慰林老太。

林老太擺擺手，聲音嘶?。骸皼]事兒，讓她們娘倆待一會兒，咱們別去打擾她們?！?

說著，林老太用袖子擦擦臉，轉(zhuǎn)身離開了這處地方。

林小姑最后看了眼程晚和王氏，無聲嘆了口氣，跟著林老太走了。

半刻鐘后，程晚從王氏懷里抬起頭，記血復(fù)活。

“娘，我餓了！”程晚仰著小臉朝王氏嘿嘿笑。

王氏看到程晚這副可憐又可愛的模樣，笑出了聲：“等著，娘這就去讓飯！”

王氏起身去讓飯，程晚則是準(zhǔn)備回屋換衣服整理東西。

突然，程晚腳下的步子一頓。

程晚若有所思地看著院中一角堆放著的粘土磚頭、各種陶土器碎片、各種陶瓷碗碟碎片，缸、盆等物的碎片，各種煤燒后的殘渣......，覺得是時侯搞水泥了。

大軍在前面打仗，他們在后面修路。

程晚挑了下眉，有了水泥路，大軍的后勤應(yīng)該會更有保障吧？

程晚盤算著接下來先要干什么、后要干什么，就在這時，前面驟起的嘈亂打斷了程晚的思緒。

“不好了！不好了！

東家！你快去看看吧！

前面來了幾個衙役，他們要把二平抓走！”

宋婆子的大兒媳馮嫂子記臉驚慌地跑進了后院，看到程晚的那一瞬間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什么？！”程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剛進廚房沒多久的王氏聽到動靜也快步走了出來，一只手上還沾著面。

“帶走！”

程二平就要被押出隨意樓大門的最后一刻，程晚趕到了：“等等！”

“阿晚！”林老太等人驚恐且疑惑地朝程晚湊了過來。

程晚左手拿著顧晏送她的長刀，用右手拍了拍林老太的胳膊以示安撫，然后看向衙役頭領(lǐng)：“不知我二哥犯了何事？”

“有人指控程二平奸淫少女，程大人，我等也是奉命抓人，還請大人不要為難我們?！?

隨意樓中一片嘩然，林老太等人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至極的笑話，一時忘了反應(yīng)。

程晚看向被反綁住手腕的程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