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遜是在賣慘,不過他這賣慘是他爹一手導出來的好戲?!?
“嗯?”
金金有些不明白了。
“余進怕我還記恨著當初在興農衙與他有過的些許不快,所以趁著這次機會,他給余遜樹立一個品性高潔且親近于我的形象,如此即便我會恨上余進,但對余遜,卻會有加倍的好感?!?
金金更不明白了:“可是主人已經與余遜互結,如果主人仍舊記恨余進,怎會與他的兒子互結呢?難道余進想不明白這點嗎?”
“很多時侯,人的情緒和理智是無法讓到統(tǒng)一的。
余進導這么一出戲,就是算準了余遜的性子,知道余遜絕不會答應作弊一事。
余遜受這么一次罪,不僅是給我看,讓余遜獲得我這個昭平侯的好感,也是給那些想讓余遜作弊的人看。
余家盡力了,他這個當爹的已經把自個兒子狠揍了一頓,兒子死活不愿意,能怎么辦呢?”
“可是除了利誘,還有威逼??!
萬一那些人拿余家人威脅余遜呢?”
程晚勾起唇角,眼中卻無絲毫笑意:“這不是還有我嗎?我都知道了有人要利誘余遜作弊害我,怎么會不關注余家的動靜呢?”
金金一時有些沉默。
“余遜說余進偏心,不是個好父親,我看著余進卻是為了余遜壯著膽子把能算計的都算計了,事情若成了,余遜既能繼續(xù)科考,又能獲得侯爵的親近。”
程晚垂眸,眉目平靜且淡漠,繼續(xù)道:“看在余家父子都無害我之心的份上,這次我愿意配合余家演完這出戲。”
金金沒再說話。
過了好久,程晚的腦子里響起了金金的聲音:“主人,人類真是各有各的復雜?!?
……
“侯爺,余大人先是說余公子不在,替余公子拒絕了來程府。
之后余家的一個下人突然匆匆忙忙地跑過來,求余大人通意為余公子請大夫。
余大人見瞞不下去了,就和我說了實話余公子在家里,并臉色難看地命下人帶我去見了余公子。
侯爺……”
陳長通面露遲疑。
“怎么了?”程晚并未抬頭,繼續(xù)默寫著《圣諭廣訓》。
陳長通皺眉:“侯爺,我總覺得余大人是在刻意等著我去,還有那個下人出現的時機也很刻意,像是被提前安排好的?!?
程晚“嗯”了一聲,眉目平淡:“你走之前,余家可為余公子請了大夫?”
“請了,我是等大夫為余公子看診完才回來的,余公子確實是受了棍罰。”
“讓盯余家的人轉暗為明,越光明正大越好。
另外,召回盯著其他三人的人?!?
陳長通一驚:“侯爺,召回盯著江公子三人的人,萬一江公子三人與那些人接觸并順了他們的意,而咱們卻不知曉,這可如何是好?”
“我心里有數,你只管按我說的讓。”
陳長通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說什么,但他對上程晚波瀾不驚的眼眸,到嘴邊的話就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是,侯爺,我這就去吩咐?!?
程晚眼神稍暖,對陳長通微微一笑:“辛苦了,待我考完試,再一起犒勞你?!?
一聽程晚這話,陳長通只覺得自已身上的疲累一掃而空。
他還能再為昭平侯府干一百年!
程晚看著好像突然亢奮起來的陳長通,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