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正三刻,涼州七月底的晚上已經(jīng)有了涼意。
雕花木門前,程晚抬手敲了敲門。
“進?!?
程晚默了一下,推開眼前的木門,門軸發(fā)出極輕的“吱呀”聲。
屋內(nèi)燭火搖曳,顧晏正斜倚在軟榻上,膝頭蓋著月白錦被,指尖捏著一本書。
程晚的目光旁移,落在案頭的藥碗里。
里面的藥汁已經(jīng)沒了,但空氣中還有股若有似無的苦澀味。
“你都不問問是誰,就直接讓進來?!?
顧晏將手中的書放在一旁,坐起身,一雙眼睛打從程晚進來就一直在盯著程晚看:“這個時間來找我的,不是少青就是你。”
程晚眉頭一挑,贊賞般地點了下頭:“顧將軍聰慧?!?
聰慧的顧將軍的嘴角揚得更高了,眼底的笑意漫出來,連眉梢都沾著溫柔。
“你怎么這時侯來了?”顧晏的視線落在程晚手里拎著的食盒上:“我晚飯吃了不少。”
顧晏沒說謊,今天晚上的這頓團圓飯已經(jīng)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吃的最多的一頓飯了。
倒也不是說程府的廚子讓菜有多么好吃。
而是顧晏心情好,再加上他不想讓程晚等人擔(dān)心,所以就多吃了些。
“我讓廚房煨了新的桂圓紅棗湯?!?
程晚從食盒中取出青瓷碗,熱氣混著桂圓甜香彌漫開來,映得顧晏蒼白的臉多了些活氣。
顧晏接過程晚遞過來的青瓷碗,沒喝,而是作勢要將青瓷碗放在一邊:“我等會兒再喝?!?
“現(xiàn)在喝?!背掏怼懊睢鳖欔?。
顧晏微愣,張口欲解釋他現(xiàn)在有些喝不下。
“我想親你。”程晚逼近顧晏,眼底充斥著掠奪欲:“你現(xiàn)在把桂圓紅棗湯喝了,我要親你?!?
顧晏端著青瓷碗的手在顫抖,渾身血液沸騰,蒼白的臉?biāo)查g泛起紅暈,燭光下宛如染了胭脂的玉。
只是由于顧晏右臉上的疤痕讓這玉有了瑕疵。
“喝?!背掏硪呀?jīng)和顧晏腳尖對腳尖,再次輕聲“命令”。
顧晏仰頭看著程晚,眸底墨色翻涌,夾雜著仿佛能燃盡一切的欲·望。
碗沿撞在案幾上發(fā)出清脆的“叮”響,忍了許久的程晚瞬間欺身而上,帶著溫?zé)岬臍庀㈩欔汤г谲涢脚c自已之間。
顧晏以一種獻祭的姿態(tài)仰起臉,順從而虔誠地被程晚托住后頸。
程晚在顧晏的唇上輕嘬了一口,兩唇相貼的瞬間,兩人俱是渾身一顫。
“我會親你很久。
這個姿勢,疼嗎?”
程晚的額頭抵著顧晏的額頭,嘴唇微微離開顧晏的唇,嗓音輕柔。
顧晏喉結(jié)滾動,呼出的氣息炙熱而滾燙:“不疼......唔......”
屋內(nèi)燭火搖曳,將兩人重疊的身影投在雕花窗欞上,影影綽綽。
桂圓紅棗湯的甜香縈繞在鼻尖,混著程晚身上溫暖的氣息,顧晏只覺得自已仿佛溺在蜜罐里,并且想一直這般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程晚才戀戀不舍地松開顧晏。
而顧晏在察覺到程晚想結(jié)束親吻時,本能地用嘴唇去追逐程晚。
他不想結(jié)束。
“乖?!?
程晚哄著顧晏。
顧晏不甘心但乖巧地被程晚壓在身下,胸口劇烈起伏,手指攥著程晚的衣襟,指節(jié)泛白,卻遲遲不愿松開。
程晚用手指輕輕描摹顧晏的五官,最終程晚的指尖落在了顧晏的嘴唇上。
唇瓣紅腫,泛著水光。
程晚的眼底閃過愉悅之色。
這人如此模樣皆是她的功勞。
程晚笑瞇瞇地在顧晏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而后欲起身。
“你要走了?”顧晏攥著程晚的衣襟,不想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