輦內(nèi),燕灼灼給巧慧遞了杯茶,小丫頭辛苦了,‘哭’的嗓子都啞了。
她讓巧慧先歇著,捏著鼻子佯裝哭腔,對外道:“本宮的金枝點(diǎn)翠簪不見了,定是掉在了那園子里,去個人替本宮取回來,那可是母皇給本宮的生辰禮。”
兄弟倆開口請纓,燕灼灼卻拒絕了:“這種小事你倆搶著做什么,你倆好好守在本宮身邊,不許擅離職守?!?
“那誰……”燕灼灼狀似隨手一指,在隨駕的侍衛(wèi)中點(diǎn)了一人。
此人膚色如麥,不是時下京城權(quán)貴們喜歡的白膚俊秀,貌若好女,他五官冷毅,是一種陽剛俊美,看著就不像官家子弟,甚至連寒門都夠不上。
沈墨也的確沒啥背景,否則不會在禁軍中寂寂無名。
能被燕灼灼選為近侍,已是登云梯。
沈墨領(lǐng)命后,就騎馬折回。
沒人覺得有何不妥,只有輦內(nèi)的巧慧,緊張的手心出汗。
燕灼灼剝了瓣橘子投喂小姑娘,巧慧眨巴著杏眼,受寵若驚。
“殿下太寵奴婢了……”巧慧小聲道。
“本宮樂意?!毖嘧谱评^續(xù)投喂小姑娘。
這輩子,她要把巧慧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像上一世那樣,為了接濟(jì)她,活活將自己餓死了……
“殿下,那香囊回宮后要悄悄燒掉嗎?”
燕灼灼會心一笑:“就在我寢宮里燒,今兒受了驚嚇,本宮想吃烤橘子,正好添把火?!?
巧慧用力點(diǎn)頭。
燕灼灼捏了下巧慧的臉,上輩子誰說巧慧是個笨丫頭的?分明就是頂頂聰明的小姑娘。
而后方。
景嚴(yán)瘋了似的追出來。
他于鬧市中策馬,鬧得人仰馬翻,換做平時,他或許早就察覺馬匹的不對勁,但他現(xiàn)在心亂如麻,只想盡快追上燕灼灼,并非發(fā)現(xiàn)馬匹的躁動。
等他意識到不對勁時,馬匹已不聽使喚,甚至想把他從背上甩下去。
“畜生!”景嚴(yán)目眥欲裂,揚(yáng)鞭狠抽馬臀。
只聽一聲馬嘶聲,他身下駿馬前蹄高揚(yáng),人立而起。
景嚴(yán)一聲驚叫,跌下馬背,剛翻滾了一圈,睜眼就見馬蹄朝自己踏來。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鬧市。
眾目睽睽下,那馬蹄踐踏在了景嚴(yán)的小腹,寒雪中,眾人好像聽到了什么碎裂的聲音。
景嚴(yán)目眥欲裂,佝僂成了蝦米,眼看那烈馬又要踐踏下來,一支穿云箭,從鬧市另一頭射來,洞穿馬眼。
烈馬哀鳴,被一箭斃命。
沈墨策馬而來,神色凝重,高聲道:“我乃長公主侍衛(wèi),受傷者乃柱國公世子,速速來人,救治世子有功,長公主必有重賞!”
鬧市里喧嘩聲震天響。
街尾處,周鷺坐在馬車上,雙腿夾緊,目瞪口呆。
“這……啊這……”
“督主,這……這不對勁吧,這也太巧了吧……”
周鷺聽到了笑聲,他驚恐回頭,就見蕭戾笑彎了腰。
周鷺毛骨悚然。
雖然景嚴(yán)這世子爺強(qiáng)人鎖男后又遭遇雞飛蛋打,還很有可能蛋碎人亡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但督主啊,您這也太幸災(zāi)樂禍了。
蕭戾止住了笑,他眼尾都笑紅了,手指輕輕顫抖著,不像是幸災(zāi)樂禍,更像是興奮,就像是獨(dú)行的猛獸遇見了匹敵的同類。
他突然問道:“你覺得柱國公會把這筆賬算誰頭上?”
周鷺:“……”
周鷺整個人都不好了。
蕭戾又笑了起來,他閉眼揉著眉心,不知在罵誰:“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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