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計劃中,但變故總來的猝不及防。
“殿下,顧相家的老夫人也恰逢來護(hù)國寺禮佛,在外求見?!鼻苫奂泵M(jìn)來稟報。
燕灼灼皺了下眉,今夜便要行動,她可不想橫生枝節(jié)。
顧相是三朝元老,這位老大臣在她母皇在位期間遭到貶黜,又在弟弟繼位后,母皇留下遺詔將其官復(fù)原職。
原因很簡單,顧相是當(dāng)年反對她母皇稱帝那批人里地位最高,鬧得最兇的。
他效忠燕氏皇族,是實打?qū)嵉谋;庶h。
但這個?;庶h保護(hù)的是她弟弟,卻不是她燕灼灼。
此人非敵,但也非友,上輩子,顧相滿門也是慘烈,倒不是死在蕭戾手上,而是她舅舅手中。
燕灼灼冷不丁想到一人——顧家長孫,顧華章。
名動京城的顧家麒麟子,竹骨鶴儀,聰慧過人。舅舅殺他時,曾有,只需他下跪指認(rèn)其祖父,便留他性命。
這位華章公子硬生生受了凌遲之刑,最后生生咬斷自己的舌頭,都不愿叛親茍活。
燕灼灼思緒一轉(zhuǎn)而過,闔眸道:“不見,趕走。本宮禮佛期間,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巧慧就要領(lǐng)命去傳旨,燕灼灼又叫住她:“選個舅舅家的人去傳話,人家背后有人,不怕得罪顧相?!?
巧慧會心一笑:“奴婢讓王嬤嬤去,她過去可會巴結(jié)妙郡主了~”
燕灼灼笑罵:“小機(jī)靈鬼?!?
另一邊,景妙兒也收到顧家來人的消息。
“你說顧華章也在?”她難掩激動,奶嬤嬤見狀,想要提醒,景妙兒已然喜形于色,大步往外走。
她兒時初見顧華章便一見傾心,但礙于雙方家里乃是政敵,她自幼又入宮給燕灼灼當(dāng)伴讀,并沒有機(jī)會與顧華章接觸。
如今真是天可憐見,景妙兒豈能放過這機(jī)會,只是她還沒出禪院,后方的奴婢就追過來道:“長公主殿下讓王嬤嬤趕人去了,說不想被外人打擾清修,郡主你現(xiàn)在去也來不及了。”
景妙兒面色一變,罵人的話差點脫口,又被奶嬤嬤狠狠拽了一把。
景妙兒生生忍住,沉著臉加快步伐。
護(hù)國寺外。
顧華章掀簾下車,清俊眉目似霜雪琢成,一襲素袍壓得喧嚷都靜了三分。那王嬤嬤平日跋扈慣了,此刻竟攥緊帕子退后半步,垂眼不敢直視這位名動盛京的顧家玉郎,顧相長孫。
“我家祖母事前不知殿下來此禮佛,并非故意叨擾殿下清修?!?
“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回城路遠(yuǎn),恐不安全,請殿下寬容一二,準(zhǔn)許顧家車馬入寺,在外院棲身一夜?!?
王嬤嬤皮笑肉不笑:“顧公子就別為難老奴了,惹了殿下不快,我等做奴婢的可是要挨板子的?!?
“都說華章公子最是心善,何必在此糾纏不休呢,這不是逼我等奴婢去死嗎?”
顧華章皺眉,俊臉上已露不喜。
景妙兒趕來時,見到的就是此景。
王嬤嬤見到她后,登時喜形于色,殷勤地迎了過去:“奴婢拜見妙郡主?!?
景妙兒看都沒看她一眼,視大步直奔顧華章而去,臉上掩不住嬌羞,“華章公子今日也來護(hù)國寺禮佛嗎?實在是趕巧了?!?
顧華章頷首,算是回禮,但神情已冷淡下來,對王嬤嬤道:“既然殿下不喜打擾,那顧家就不留下惹殿下不快了。”
罷,顧華章直接回了馬車。
景妙兒被如此無視,心里大惱,又不肯放過這次難得的機(jī)會。
她不愿入宮為后,若是顧華章愿意求娶,柱國公府與顧家結(jié)為姻親,兩家攜手,豈不皆大歡喜?想來父親也會同意的。
“華章公子且慢,這里面定有什么誤會,待我親自去游說殿下……”
“不敢勞煩郡主。”顧華章打斷她的話,頷了頷首,進(jìn)了馬車。
眼看顧家的車馬離去,景妙兒怒不可遏。
她轉(zhuǎn)身狠狠一巴掌抽在王嬤嬤臉上:“顧相家來禮佛,你們也敢擋著?”
王嬤嬤捂著臉跪在地上,心里叫苦不迭,誰不知道柱國公府和顧府是死對頭,這妙郡主怎還幫死對頭家說起話來了?
“郡主,這是殿下的意思,奴婢只是個傳話的……”
景妙兒一腳將她踹開,沉著臉大步入寺,直奔燕灼灼的禪院。
“表姐,顧家老夫人來禮佛,你為何將人拒之門外,這不是憑白與人結(jié)怨嗎?”景妙兒人未至聲先到。
燕灼灼側(cè)臥在軟榻上,曲線曼妙,美人如玉,盡態(tài)極妍。
景妙兒僅一眼就嫉妒上了,可她轉(zhuǎn)念想到昨夜,就忍不住得意。再高貴又怎樣,還不是被一個惡心禿驢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