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談?wù)?,你究竟是誰吧?!毖嘧谱瓶粗?,一字一句念出他的名字:“裴、鏡、夷?!?
不是蕭戾,也不是蕭明夷。
而是,裴鏡夷。
這個名字出現(xiàn),連蕭戾也有短暫的恍惚。
他的眼神漸漸有了變化,像是惡鬼終于暴露原型,人皮再也蓋不住那一身森森鬼氣。
“家父裴鶴之,裴氏長子?!?
燕灼灼不自覺握緊了拳,心里卻生出一種泄了氣的感覺。
“燕灼灼?!?
蕭戾突然喚她的名字,抬手握住她的脖頸,她纖細的脖頸在他手中仿佛能輕易折斷。
“你可知,你父皇為何要滅我裴氏?”
“因為……我母皇。”燕灼灼深吸一口氣,直視他的目光,如被凌遲一般,艱澀開口:“因為裴氏替我母皇做事?”
蕭戾卻笑了。
他好似那飲盡人血,吃醉了的惡鬼,笑的彎了腰。
“若你父皇當真是為了江山地位,擔心母皇掌握重器而威脅到他的帝位,我倒還高看他幾分?!?
蕭戾嘲弄道:“你父皇滅我裴氏,只因我父親是你母皇的師兄。”
“只因一個‘妒’字!”
燕灼灼難以置信的睜圓了眼。
她想過千萬種理由,卻從未想到這么個原因。
荒唐!
何其荒唐!
一國之君,滅一族功臣,只因嫉妒?
嫉妒??。?
“似你父皇那等偽君子,昏庸無能,剛愎自用,卻能在死后依舊得一個‘文帝’的謚號,享萬民歌功頌德,青史留名于史書。”
蕭戾笑出了聲,眼尾猩紅:“你是他的女兒,你說說看,他配嗎?”
燕灼灼說不出話來。
配?
如何配?
荒唐,荒唐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從未有一刻,讓燕灼灼感到如此的無地自容。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羞憤,不是憤怒于蕭戾的詰問,而是對她父皇昏庸的憤怒。
愚蠢!
怎能愚蠢至此!
燕灼灼忽然就理解了,母皇為何會與蕭戾聯(lián)手弄死父皇了。
換做是她,她也會。
或許,她骨子里就是這樣無情。
在知曉真相的這一刻,她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般大逆不道,如此昏庸愚昧之君,任其坐在那皇位上,才是對社稷江山的最大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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