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睡了個好覺,只可惜扭傷沒那么快恢復(fù),她沒辦法出去浪,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屋子里。李有得把阿二留下來方便她支使他做事,陳慧便讓阿二搬了張椅子到外頭,扶著他慢慢走出去,坐在椅子上呼吸新鮮空氣。
如今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她微微閉著眼睛,感受著微風(fēng)拂面,只覺心曠神怡,心情舒暢。
昨夜李有得應(yīng)了她的懇求,當(dāng)時她很高興,如今到了第二天,她反倒有些擔(dān)心起來,怕李有得一晚過去后又后悔了。不過對此她也沒有什么辦法,腳傷讓她不能纏在李有得身邊繼續(xù)吹枕邊風(fēng)啊。
“公公做什么去了?怎么午膳也不回來吃?”午飯時沒見到李有得,陳慧便問阿二。
阿二忙道:“回姑娘,公公說有公事要辦呢?!?
“公事?”陳慧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夾著菜往碗里裝,“這會兒又不打仗了,他還有什么公事?”而且,即便是打仗,也沒他什么事啊。
“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卑⒍樣樀匦Φ馈?
陳慧嘆了口氣,一會兒不見,她就有些想他了呢,果然是因為養(yǎng)傷太無聊了吧?不然若是還在京城,她無聊了還能出去玩玩,自然不會怕無聊。可是在這兒,因為昨日的刺客事件,她大概都不會想要出門了,實在是心理陰影啊。
另一邊,郎遇正跟李有得說刺客的事。
“李公公,剛剛獄卒來說,刺客自盡了?!崩捎雒嫔林亍?
“什么?”李有得一驚,腦中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陳慧昨夜所說的“陰謀”二字。昨日審問的時候,那刺客還有問有答的,說自己是羲族人,不滿他的王與大梁和談,語間對他很不客氣,他忍了又忍才沒讓人當(dāng)場打死那刺客,但自然沒少讓那刺客受罪。只過了一晚,刺客便自盡了?那昨日被抓后為何不自盡,非要等到審問過后?
李有得越想越覺得可疑,問道:“果真是自盡?”
他的懷疑有一部分落在了郎遇頭上,昨日他說過要繼續(xù)跟羲族打下去,而郎遇卻不同意,這一夜過去,刺客便沒了,說不定就是郎遇干的,把證據(jù)都給滅了。
“他搶了獄卒的刀自盡的,當(dāng)時許多人都見著了。”郎遇皺了皺眉道。
李有得冷笑道:“郎大人,這種話說出去,有幾個人信?”
郎遇望著李有得道:“李公公這是什么意思?”
“郎大人自己心里清楚!”李有得冷哼。
郎遇道:“郎某不清楚,還請李公公指教?!?
李有得本有心跟郎遇磕到底,然而話出口前他想起了昨夜陳慧趴在他胸口說的那些話,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刻,胸膛也熱了起來。
郎遇見李有得突然不出聲了,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倒是沒有出聲催促。
李有得忽然回神,拂袖道:“算了,死了就死了罷,我還能怪罪郎大人不成?”
郎遇心中訝然,這位李公公,怎么突然改性子了?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羲族公主雅泰在城外求見!”
二人均是一愣,李有得道:“她來得正好,讓她一個人進城來!”
想到上回自己不得不孤軍深入羲族營地,如今換了雅泰,頓時讓他有種揚眉吐氣的暢快感。
郎遇看了李有得一眼,對那下人微微頷首。
二人相對而坐,各自喝著茶水,誰也沒有再搭理誰,直到雅泰公主進來。
考慮到雅泰公主的武力,此刻堂上還有薛參將等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雅泰公主。
雅泰公主倒也不懼,坦然望著郎遇道:“我替我族人來問問,和談之事幾時開始?”
“和談?”李有得忽而冷笑,“雅泰公主,羲族人昨日來刺殺我,多虧皇上保佑,我才能安然無恙,你如今還敢來提和談之事?”
雅泰公主驚訝道:“羲族人?我的族人不可能做出此事,刺客在哪兒?”
“自盡了。”李有得瞥了郎遇一眼。
郎遇倒是不在意李有得話語中的嘲諷之意,對雅泰公主道:“此人已經(jīng)畏罪自盡了。”
“可否讓我看看那人的尸體?”雅泰公主道。
郎遇道:“可以是可以……”
他看向李有得。
李有得一想起昨日的驚險就想把雅泰公主抓起來,陳慧那委屈期待的神情從他眼前一晃而過,他吐出一口氣,不耐煩地說:“想看就看吧,還能看出花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