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如起身,走到窗邊,看著下面漸漸多起來的行人。
“王爺覺得溫氏那個蠢貨,會容忍自己的兒子去那種地方么?”
“自然不會,此時他們應該已經(jīng)在溫家了……”
不只是崔安如,陸景琛同樣能夠預判溫氏的行動。
“會用什么樣的辦法更加合適?”崔安如繼續(xù)問道。
陸景琛稍加思索,說道:“自然是突發(fā)急癥……”
崔安如笑了:“他們舍不得動手把林川打成殘疾,讓他真的沒有辦法行動,只能借用藥物了……”
陸景琛瞬間就懂了:“郡主果然是計謀深遠,在上殿之前,應該就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吧?”
“只想著要給溫家和林家一點回應,這段時間的隱忍,他們好像有些得寸進尺了……”
這個話,讓陸景琛眼神都是一愣。
剛剛崔安如說什么,隱忍?
她什么時候隱忍過?
“郡主說的隱忍,是指直接和離,還是正面跟溫家宣戰(zhàn)?”
崔安如坦坦蕩蕩地說道:“自然是不夠殺伐果決,這么長時間,除了那些刺殺我的小嘍啰,還沒有真正死什么讓他們心疼的人……”
陸景琛笑了:“沒殺人就算是隱忍,郡主的標準果然奇特?!?
崔安如并不覺得這樣的標準有什么可笑。
“作為醫(yī)者,沒有把病人治好算是學藝不精,作為女子,沒有讓渣男賤女遭受報應就算是心慈手軟,作為我爹娘的女兒,我哥哥的妹妹,沒有讓羞辱他們的人去死,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隱忍。”
陸景琛笑不出來了,在這個女子身上,他看到了超過大多數(shù)人的堅定頑強,她的眼神如同鷹隼一般。
她不會依附于任何人,他們之間的合作,也僅僅是合作,從來不存在崔安如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做到什么。
不得不說,他竟然有些肅然起敬。
看著并不強烈的陽光輕輕在崔安如身上包裹上一層光輝,陸景琛竟然有些迷了眼。
心臟好像漏跳了幾拍,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對一個女子心動,是因為她站在陽光下,說她準備殺人了……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陸景琛竟然緊張了一下。
“哦,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這個過程并不容易,看樣子郡主要解決的人,還真的是不少……而且我還是堅持之前的猜想,郡主和溫家之間的恩怨,應該不僅僅是因為林家那兩個敗家兒女引發(fā)的矛盾?!?
崔安如沒有解釋,而是說道:“我知道王爺有強大的消息網(wǎng),不妨自己去查查看,畢竟跟我相處得久了,自然而然會被我?guī)胛kU,王爺知道的多了,說不定關鍵時刻可以用來自保。”
陸景琛眼神有些迷離,剛好崔安如側(cè)身的時候,一束陽光從她脖頸穿過,晃得陸景琛有些睜不開眼。
“郡主不如直接告訴我,免得本王浪費力氣……”
崔安如搖了搖頭:“都讓我自己說了,就沒有意思了。而且我和王爺之間的關系,還沒有那樣密切,此時讓王爺知道我的計劃,只是因為王爺?shù)拿€在我手里而已?!?
陸景琛對于這個答案,有些失落。
那一句“只是因為”,好像是一把小刀,在他的心上剜了一下。
不致命,但有些鈍痛。
“說的也是……”
他起身擴展了兩下胳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