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如看了看楊氏的樣子,之前她在蕭家的時候,楊氏對自己做什么都沒有意見,一副全憑自己做主,她這個當(dāng)婆母的有自知之明,幫不上忙,也絕不添亂的態(tài)度,確實騙了她不少真情實感。
這種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的人,算計起人來,才真正讓人心寒。
老太夫人也想幫點(diǎn)什么忙,想了想?yún)s對著崔安如說道:“郡主,老身代替這個不孝的孫子給你道歉了,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自從跟你和離,你停了老身日常服用的雪蓮,導(dǎo)致老身病情反復(fù),讓兒才開始對你不滿,老身卻沒有及時疏導(dǎo),才會讓他對郡主積怨已深,這件事他絕對沒有做偽證的意思,只是有些氣不過,想要給郡主施加壓力而已,還請郡主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老身畢竟曾經(jīng)也是你的祖母的份上,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看到崔安如那個玩味的表情,老太夫人咬了咬牙,直接跪了下去。
“祖母!”
蕭讓覺得自尊心受辱,崔安如何德何能?
老太夫人心里也是一陣恨意,這個崔安如,今日老身為了孫子跪你,將來一定讓你十倍百倍奉還。
蕭雪靈看了半天,原本想要跟著一起求情,最終還是沒有軟下這個腿。
憑什么?崔安如憑什么?
已經(jīng)有人把老太夫人扶起來,李皇后也開口說道:“老太夫人不必如此,既然是誤會說開了就好了,何至于行此大禮?想必郡主也不會真的計較,畢竟一切都是誤會,而且誤會已經(jīng)解開。你們好歹也曾經(jīng)是一家人,做不成家人,一定要做仇人么?”
崔安如聽著他們這些話,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地綁架自己,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抹冷笑。
“我都開始想象自己老的時候該有多體面了,哪怕差點(diǎn)毀掉世代功勛的一世英名,而且會把為國捐軀的英雄剩下的家人打上罪人的烙印,只要仗著歲數(shù)大,跪一跪,說一句不是故意的,但凡對方不原諒,那就是不大度,不體諒,我崔家這么多年的軍功,我父兄的命,我外祖母和母親當(dāng)初捐贈的糧草,不過是為了爭取別人往死里踩我們不成功的時候,能夠換來一句道歉,怎么,歲數(shù)大的特權(quán),已經(jīng)大到這種程度了?”
這句話不僅是老太夫人,就連李皇后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崔安如直視著老太夫人,義正辭嚴(yán)地說道:“你確實應(yīng)該道歉,我也絕對經(jīng)得起你這一跪,畢竟沒有我沒日沒夜的侍疾,你根本沒有辦法下床,更不要說下跪了。我在蕭家的時候,用的都是自己的嫁妝,蕭家那些鋪子我?guī)椭蚶?,收益我從未動過,你的補(bǔ)品,楊氏出門的禮物,蕭雪靈的所有頭面,哪個不是來自我豐厚的嫁妝?你們吃我的喝我的,得知蕭讓背叛我,背叛蕭家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著遮掩,我父兄尸骨未寒,你們不曾登門吊唁,也沒有派出人手幫忙,甚至在他們喪期已經(jīng)讓蕭讓帶著林知音上門認(rèn)親,若不是皇上體恤,準(zhǔn)了我請求和離,如今我怕是已經(jīng)在你們蕭家死于意外了吧?”
老太夫人想要否認(rèn),卻無從說起。
崔安如之前和離的時候,京都都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崔安如當(dāng)著所有人面前聲聲控訴,卻更加震撼。
“無恥至極……”有人已經(jīng)忍不住,直接罵了一句。
蕭讓的臉上通紅,蕭家人都抬不起頭。
“你們蕭家人的無恥,從來都會讓人看到新花樣,圣旨已經(jīng)下了,他們卻在家中忙著爭搶我的嫁妝,若不是皇上為我著想,特意在圣旨中要求蕭家還錢,我這個被蕭家背叛的大恩人,走的時候還要再被扒一層皮。”
“和離之后,你們多次尋釁,意圖陷害,如今竟然惡心到要?dú)У粑腋感值墓诤兔暎瑳]有成功就想用廉價的下跪,讓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算是長見識了?!?
“老太夫人,楊氏,哪怕你們在這面前以死謝罪,我們崔家也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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