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是瘋了。
此刻的江照許是因為面具被取下的緣故,整個人已然發(fā)狂。
宋芙并未感慨太多,態(tài)度已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抬手抹了抹眼淚,立刻就要給江照診脈。
無論如何,她都會治好大表兄。
程鈺在旁并沒說話,只是對宋芙的所作所為表達了絕對支持的態(tài)度。
他曾受恩于江家,更在世人不知道的地方,與江照江爭二人互為知己。
只是定王府與江家都掌著軍權,從小他們就知曉避嫌,并未在表面上過從甚密。
就連宋芙都不知道那些事。
宋芙這一給江照診脈,才知道江照的情況究竟嚴重到了怎樣的程度。
江照身中蠱毒。
身上傷痕遍布,內(nèi)外傷都很嚴重,尋常人若是傷成他這樣,不死也要脫層皮。
江照卻還能打斗掙扎,儼然一個不曉得疼痛的死士。
宋芙診脈完,細致妥帖地為江照處理了身上的外傷,等他忙完,這才發(fā)現(xiàn)原本昏暗潮濕的暗牢此刻已經(jīng)大變樣。
程鈺顯然也很雙標。
在知道江照的身份之后,命人送來了最好的東西,床單被褥,衣食用具。
當然,這些都是劍影劍光親自動手。
只有如此,他才放心。
暗牢被打掃得干干凈凈,不像牢房,倒像閨房。
宋芙有些詫異地看向程鈺。
程鈺道:“外面不安全,只能委屈表兄了?!?
他隨著宋芙一道喊表兄。
宋芙心里略覺得有些怪異,卻還是點了點頭,“世子,謝謝你。”
江照此刻的情況在外頭的確不合適。
宋芙又問:“文光那邊問出什么了嗎?表兄身體里的這種蠱……”
“我不知道?!?
她面色微有些白。
先前知道程鈺身中蠱毒時,她是專門了解過蠱的。
但江照所中的這種,確實不在她的了解范圍。
這也不代表二皇子更看重江照。
只是江照三年前才中蠱,程鈺卻已中了好多年。
程鈺立刻道:“我親自去一趟?!?
他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程鈺?!?
宋芙叫住他,聲音期待里又帶著幾分忐忑,“秦子宣他……”
既然大表兄都活著,那秦子宣會是她二表兄嗎?
秦子宣與江爭有八分相似,又都是讀書人,若非她因為上一世阮姐姐的死。
必定是會這樣懷疑的。
程鈺身形微頓。
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宋芙。
宋芙見此,心里已有了答案,她只覺得心臟砰怦怦地跳動,心臟就跟被泡在醋缸里一般。
又酸又澀。
這么一想,阮姐姐那般義無反顧地要嫁給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便顯得合理多了。
阮姐姐她從未走出來過。
而二表兄,顯然也無法拒絕阮姐姐。
她再一回想從前秦子宣對她的態(tài)度,方才知道,為何那么怪異。
換成旁人,第一次見面就被她下藥怎么可能那么平靜?
宋芙松開程鈺的衣袖,認真看著他,道:“我想見小舅舅。”
少年白頭的小舅舅也該知道這一切。
大家一起為一件事奮斗,總比各自努力要來得好得多。
程鈺點頭,“好?!?
程鈺去審問文光。
宋芙想了想,也徑直出了門,不顧夜色的阻攔,直奔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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