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毒辣,蟬鳴聒噪的刺耳。
王東抹了把額頭的汗,手里的麻繩勒進(jìn)掌心,腳下沾滿泥巴的布鞋碾過碎石路,發(fā)出細(xì)碎的咯吱聲。
王福成跟在后頭,邊走邊用草帽扇風(fēng),嘴里嘟囔:
“東子,這大熱天的,非要去林子邊撿那幾頭狼干啥?早讓野狗啃干凈了!”
“閉嘴?!?
王東頭也不回,目光掃過路邊齊腰高的茅草:
“林場的卡車轱轆印子還在這,說明沒人動過?!?
他話沒說完,前方草叢突然劇烈晃動,枯枝斷裂聲炸響。王福成“嗷”一嗓子蹦起來,草帽甩飛出去:“狼!肯定是狼群報仇來了!”
王東抄起槍的瞬間,一團(tuán)黑影猛地躥出——油亮的鬃毛在陽光下泛著棕紅,獠牙足有半尺長,竟是頭半大的野豬。王福成腿一軟坐在地上,野豬卻掉頭就往坡下沖。
“愣著干啥!”王東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堵西邊溝口!”
兩人在荊棘叢里連滾帶爬。野豬被逼急了,扭頭撞斷碗口粗的樺樹,木屑飛濺中,王東的子彈精準(zhǔn)穿透它耳后。
王福成這會兒倒來了勁,舉著砍刀嗷嗷叫:“還有頭母豬!東子快看!”
第二頭野豬從樹后沖出時,王東的槍管還冒著煙。他側(cè)身翻滾躲過獠牙,王福成閉眼揮刀亂砍,刀刃竟歪打正著卡進(jìn)豬脖子。
血噴了他滿臉,腥得他直干嘔,手上卻死死壓著刀柄,直到野豬抽搐著不動了。
回屯子的路上,王福成扛著野豬后腿,胸膛挺得老高:
“咋樣?剛才我那刀夠利索吧?“”
王東瞥了眼野豬干癟的肚皮,肋骨根根分明:
“這豬看來也是苦命的,沒啥吃食,夏天肉柴,熬油都不出數(shù)。”
他彎腰撿起王福成跑丟的草帽,帽檐上還沾著野豬糞,“倒是你,下回尿褲子記得躲遠(yuǎn)點(diǎn),別熏著我的獵物?!?
王福成漲紅了臉要爭辯,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而且,這還是一個女人的尖叫!
王福成眼睛一亮:
“誒!這聲音,好像是我們村兒的李寡婦啊!走走走,快去看看!”
王東看著王福成的眼神,暗中嘆了口氣。
李寡婦是村里出了名的漂亮寡婦,平日里與人和善,如今聽到她的尖叫聲,王福成眼睛都快直了!
可問題是,王福成是結(jié)了婚的,有孩子的!
但是這種事情王東又不可能說太多,畢竟人非圣賢孰能無過,而且男女之事,多是一筆爛賬,別人的家里事,王東才懶得管。
看到王福成屁顛屁顛地跑了上去,王東趕緊跟上。
跑了沒多遠(yuǎn),他們便看到前方一片狼藉,樹木被撞倒,泥土被翻新,顯然這里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爭斗。
而李寡婦,正蜷縮在一塊大石頭后面,臉色蒼白,雙手緊緊地捂著嘴巴,眼中滿是驚恐。
“李寡婦,咋回事兒?”王東喘著粗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