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瞅著宋振和宋林,倆人似乎是有什么話想說,但最終也只能無奈咬了咬牙,點(diǎn)了點(diǎn)頭。
……
把熊肉都弄到車上,三人坐上驢車,朝著二道灣村子而去。
劉洪坐在驢車上,眉頭緊鎖,嘴里不停地嘟囔著,顯然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耿耿于懷。
他側(cè)過頭,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王福成,忍不住抱怨道:
“福成哥,你今兒個是怎么了?怎么就這么輕易地放過了他們呢?咱們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結(jié)果你倒好,一句話就給打發(fā)了!”
劉洪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滿和不解,仿佛王福成的決定讓他錯失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王福成卻沒有急著回應(yīng),只是低著頭,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他的目光盯著驢車下顛簸的土路,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
劉洪見他不說話,心里更急了,正要再開口,卻被坐在另一邊的王東攔住了。
王東是個心思細(xì)膩的人,他早就察覺到王福成的情緒不對勁,于是輕輕拍了拍劉洪的肩膀,示意他先別急。
“福成哥,”王東試探性地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謹(jǐn)慎,“剛才宋太平說的那個花和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從來沒聽人提起過?”
王福成聽到“花和尚”這三個字,身子微微一震,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有些游離,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聲音低沉地說道:
“這事兒說來話長啊……花和尚,是個土匪,而且是個很厲害的土匪?!?
“土匪?”王東愣了一下,顯然對這個詞感到陌生。他皺了皺眉頭,心里有些納悶。
眼下已經(jīng)是1983年了,改革開放的風(fēng)已經(jīng)吹遍了全國,農(nóng)村的日子雖然還不算富裕,但至少也算安穩(wěn)。
怎么還會有土匪這種舊社會的玩意兒?
他正想開口問個明白,劉洪卻已經(jīng)搶先一步,直接問出了口:
“福成哥,這山上還有土匪?不可能吧?這都什么年代了!”
王福成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依舊凝重:
“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但這個花和尚,確實(shí)是個真實(shí)存在的人。他不是最近才冒出來的,而是很早以前就有了。聽說他專門在山上活動,搶錢、搶糧食,甚至還搶女人??h里派了好多人去抓他,也抓到過不少他的手下,但真正的花和尚卻始終沒有蹤影。沒人知道他的真實(shí)身份,只知道他是個禿頭,腦袋上有一道疤,每次作案后,都會在現(xiàn)場留下一個紅肚兜?!?
“紅肚兜?”劉洪聽得一愣一愣的,顯然對這個細(xì)節(jié)感到匪夷所思,“這花和尚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搶完東西還留個紅肚兜,這不是明擺著讓人抓他嗎?”
王福成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也許他是故意挑釁吧。反正這么多年了,沒人能抓到他。村里人都說,這個花和尚神出鬼沒,像是個鬼魂一樣,根本抓不住。”
王東聽到這里,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雖然不是從小在村里長大,但前一世也在這里生活過許久,他卻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花和尚的故事。
按理說,這種事兒應(yīng)該會在村里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才對,可他卻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他忍不住問道:
“福成哥,這事兒我怎么從來沒聽人提起過?是不是最近才發(fā)生的?”
王福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這事兒不是最近發(fā)生的,而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就不在這,咋知道?等后來村里人都不怎么提了,可能是覺得丟人吧。畢竟,一個土匪在咱們這兒橫行這么多年,卻始終抓不到,說出去也不好聽?!?
劉洪聽了,忍不住嘟囔道:
“那宋太平今天提這事兒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他還想借著花和尚的名頭嚇唬咱們?”
王福成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fù)u了搖頭。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遠(yuǎn)處,似乎在想些什么。
驢車在顛簸的土路上緩緩前行,車轱轆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伴隨著幾聲驢子的低鳴,顯得格外沉悶。
過了一會兒,驢車終于駛進(jìn)了村子。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村民正聚在一起閑聊,看到他們回來,紛紛停下了話頭,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王福成跳下車,徑直走向了村長趙明的家。劉洪和王東對視了一眼,也趕緊跟了上去。
趙明正在院子里喂雞,看到他們?nèi)思贝掖业刈哌M(jìn)來,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們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福成沉著臉,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尤其是宋太平提到的花和尚。
趙明聽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手里的雞食盆差點(diǎn)掉在地上。他慌慌張張地說道:
“這事兒可不得了!你們趕緊各回各家,這幾天千萬別出門!我去通知其他人,讓大家小心點(diǎn)!”
王福成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對劉洪和王東說道:
“咱們也趕緊回去吧。小洪,你跟我回三里屯,把這事兒告訴咱們村長。王東,你回山上吧,咱們就聽村長的,這幾天別亂跑,反正各家也有吃的!”
王東應(yīng)了一聲,心里卻有些不安。他總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獨(dú)自一人往山上走去,心里琢磨著花和尚的事。
山上的木屋是他新蓋的,雖然簡陋,但好歹是個安身之處。
他推開木屋的門,坐在床邊,腦子里卻不停地回響著王福成的話。
“花和尚……紅肚兜……”王東喃喃自語,總覺得這事兒透著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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