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駕著牛車,緩緩駛出了村子。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田野,遠處的山巒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一幅水墨畫。
牛車的車輪碾過泥土路,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伴隨著牛蹄踏地的節(jié)奏,顯得格外寧靜。
然而,王東的心里卻并不平靜。他一邊趕車,一邊回想著昨晚二嬸的話,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花和尚的傳說在村里流傳已久,尤其是老一輩的人,提起這個名字時,臉上總是帶著恐懼和憤怒。
如今,紅肚兜的出現(xiàn)讓村里人再次陷入了恐慌,仿佛那個惡魔般的土匪又回來了。
王東心里清楚,花和尚如果真的還活著,那他的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不太可能再像當(dāng)年那樣為非作歹。
可是,二嬸的恐懼是真實的,村里的恐慌也是真實的。
王東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制造恐慌,假扮花和尚來達到某種目的。
牛車緩緩前行,王東的思緒也隨著車輪的轉(zhuǎn)動而起伏。
他想到了宋振和宋林兄弟倆,這兩個人雖然說有些不算東西,但按照他們的性格應(yīng)該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如果花和尚的出現(xiàn)與他們有關(guān),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轉(zhuǎn)移村民的注意力,還是為了掩蓋什么更大的陰謀?
王東搖了搖頭,暫時將這些想法拋在腦后。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香玉和趙洪生接回村里,然后再去縣公安局送信。無論花和尚是否真的回來了,村里人都需要公安的幫助來穩(wěn)定人心。
牛車沿著山路緩緩前行,王東時不時地回頭看看車上的鋪蓋,確保香玉和趙洪生坐得舒服。
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牛車終于抵達了縣城??h城的街道比村里熱鬧得多,人來人往,雖然不如后世那樣一般車水馬龍,但現(xiàn)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卻要更加的讓人有熱鬧的感覺。
王東駕著牛車,小心翼翼地穿過街道,朝著縣醫(yī)院的方向駛?cè)ァ?
到了醫(yī)院門口,王東停好牛車,快步走進醫(yī)院。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香玉和趙洪生的病房,推開門,看到香玉正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本書,神情專注。
趙洪生則躺在床上,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
“哥,你來了!”
香玉看到王東,臉上露出了笑容,放下書站起身來。
王東點了點頭,走到床邊,關(guān)切地問道:
“老叔,您感覺怎么樣?”
趙洪生笑了笑,聲音有些虛弱但精神不錯:
“誒誒,好多了好多了,醫(yī)生說再休養(yǎng)幾天就能出院了?!?
趙洪生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怎么樣,而且他也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裝出來一副硬漢子的模樣,所以王東根本不敢相信。
但等他看到一旁的陳老也是捋著胡子點了點頭,這才放下了心來。
王東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對香玉說道:
“香玉,你先出去看著車吧。咱們今天就走,牛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
香玉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趙洪生也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準(zhǔn)備下床。王東趕緊上前扶住他,小心翼翼地幫他穿好鞋子。
收拾妥當(dāng)后,王東扶著趙洪生走出病房,香玉跟在后面。
三人走出醫(yī)院,王東將趙洪生扶上牛車,香玉也坐了上去。王東檢查了一下車上的鋪蓋,確保兩人坐得舒服后,轉(zhuǎn)頭又回了醫(yī)院。
陳老已經(jīng)在那等著了,王東掏出來一沓錢,遞給陳老:
“陳老,一百二,這次的診療費用?!?
陳老卻搖了搖頭:
“不用一百二,他的病情開始緩解了,瘤子已經(jīng)變小了不少,這次的劑量我調(diào)的不大,一共也就是之前一半,連帶上雜七雜八的東西,你給我七十就夠了?!?
王東有些驚訝,但也按照陳老的吩咐拿了一些出來,只是他并沒有留下七十,而是足足留了九十塊。
這一沓錢看上去就高了一小層,陳老自然明白,他胡須都快直了:
“你個臭小子,學(xué)什么不好學(xué)這個?”
王東堅持把錢塞給了陳老:
“我知道您不是這種人,可是這年頭家家都難過,醫(yī)生護士誰不是熬著?您就算不要也分給下面的小護士吧,這次事情多我沒啥東西帶著,就拿這個充數(shù)了!陳老,大恩不謝,我還得去一趟公安局,再見了!”
王東說完這話直接轉(zhuǎn)頭就往外跑,甚至都不給陳老拒絕的時間,而陳老一聽到王東要去公安局,心里也在遲疑王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就這么想東西的功夫,王東就已經(jīng)跑出了醫(yī)院。
……
縣公安局的大院里,陽光透過高大的梧桐樹灑下斑駁的光影,顯得格外靜謐。
平日里,這里總是人來人往,警車進進出出,民警們忙碌地處理著各種案件和事務(wù)。
然而今天,院子里卻顯得格外冷清,只有幾輛老舊的警車靜靜地停在一旁,車身上還沾著些許泥土,顯然是剛從外面執(zhí)行任務(wù)回來。
大門口的值班室里,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份報紙,時不時抬頭掃一眼門外的情況。
這時,一輛牛車緩緩?fù)T诹斯簿值拇箝T口。
看門的老頭聽到牛車的動靜,放下報紙,慢悠悠地走了出來。他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牛車上的三個人,然后伸手攔住了正要往里走的年輕小伙子。
“哎,小伙子,你這是要干啥?”老頭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氣里帶著幾分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