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那道冰冷無情的命令,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面,在眾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即便是見慣了沙場血腥的孟虎,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上前一步,聲音干澀地勸道:“王爺,殺俘不祥,而且……而且這些都是手無寸鐵的老弱,傳出去,恐有損我涼州軍的威名??!”
“威名?”趙軒從王帳的座位上緩緩站起,踱步而出,目光掃過營地里那些被驅(qū)趕到一起,瑟瑟發(fā)抖的蠻族俘虜。
“本王的威名,不是靠仁慈換來的,是靠敵人的尸骨堆起來的。”
“本王要的,不是什么仁義之師的虛名,而是讓草原上所有部落,乃至大盛朝堂里那些盯著咱們的眼睛,聽到‘涼州’二字就兩股戰(zhàn)戰(zhàn),夜不能寐的兇名!”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太陽穴。
“你們以為,我們最大的敵人只有草原蠻族嗎?錯!”
“京城里有很多大人物,巴不得我們跟蠻族拼個兩敗俱傷,他們好坐收漁利?!?
“朝堂上,那些文官官,隨時準(zhǔn)備拿所謂的‘仁義’來彈劾本王,限制我們的發(fā)展?!?
趙軒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掃過眾人。
“所以,本王就要做一頭瘋狗!”
“一頭誰敢惹,就咬碎誰喉嚨的瘋狗!”
“告訴他們,算計(jì)我趙軒,算計(jì)我涼州軍,要做好被我拖進(jìn)地獄的準(zhǔn)備!”
“你跟一頭瘋狗,講什么規(guī)矩?”
一番話,說得在場眾人啞口無,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們終于明白,這位年輕的王爺,其心狠手辣的程度,遠(yuǎn)超他們的想象。
他要的,是恐懼,是讓所有潛在的敵人都感到恐懼!
李承風(fēng)站在一旁,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他看著趙軒的背影,原本因復(fù)仇而狂熱的心,此刻卻被一種更深沉的敬畏所填滿。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狠了,可跟這位王爺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還愣著干什么?”趙軒冷冷地瞥了孟虎一眼,“執(zhí)行命令!”
孟虎身體一震,不再多,低頭抱拳:“末將,領(lǐng)命!”
凄厲的慘嚎聲很快在營地中響起,又迅速被壓下。
涼州軍的士兵們面無表情地執(zhí)行著命令,高效得如同一臺精密的殺戮機(jī)器。
當(dāng)慕容煙和明月公主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人間地獄般的景象。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士兵們正將一顆顆頭顱堆砌起來,筑成一座小山般的京觀。
“趙軒!你瘋了!”慕容煙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她翻身下馬,沖到趙軒面前,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我們是大盛的仁義之師,不是一群嗜血的屠夫!”
“你這么做,與蠻族何異?!”
趙軒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平靜地看著那座正在成形的京觀,淡淡回應(yīng)。
“當(dāng)然有區(qū)別!”
“他們是輸家,我們是贏家?!?
“歷史,由贏家書寫?!?
“你……”慕容煙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怒視趙軒,“你這是在玷污我大盛軍人的榮耀!”
趙軒終于轉(zhuǎn)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榮耀?”他輕笑一聲,笑聲里滿是譏誚,“慕容將軍,你告訴我!”
“一年前,你兄長慕容奇率軍與大蒙血戰(zhàn),他夠不夠榮耀?”
“他堅(jiān)守的那些所謂軍人準(zhǔn)則,換來了什么?”
“換來了他和麾下三千將士的全軍覆沒!”
“換來了他們的頭顱被大蒙人做成酒器!”
“你住口!”慕容煙厲聲-->>喝道,眼中瞬間涌上水霧。
兄長的死,是她心中永遠(yuǎn)的痛。
“住口?!”趙軒上前一步,逼視著她,聲音冷酷無情。
“你所謂的榮耀,在蠻族眼中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