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這情形仿若命運(yùn)的捉弄,透著幾分荒誕與無奈。
初逢是他求我,如今竟成我助他了。
雖說旨在帶他脫離困厄,但在旁人眼中難免顯得怪異突兀。
我不愿挽他手臂來引領(lǐng)他,只得以此法為之。
神識(shí)內(nèi)的塵禹對(duì)我說道:“阿嵐,你不怕日后他對(duì)你心生怨懟么?”
“不怕,這不是還有你嗎?”我淺笑應(yīng)道,“有你相伴,我何懼?!?
“甜蜜語?!?
我微微頷首默認(rèn)。
救人之法諸多,只是我從未踐行,此乃首次嘗試,不禁令我心生奇異之感。
我于此處舉目無親,唯一可傾訴之人唯有塵禹。
不得不說,它在陪伴這方面堪稱翹楚。
至于蒼玄帝君便罷了。
雖為師,卻只知刁難我,即便離去亦不肯罷休,著實(shí)可惱。
待我尋到他的蹤跡,定要讓他知曉厲害。
我對(duì)蒼玄帝君的怨憤有多深,對(duì)塵禹的依賴就有多甚。
自他攜我闖入上界,凡界之事我皆茫然不知。
連一絲消息都難以獲取。
此時(shí)此刻,我唯盼君墨能振作奮起。
一路牽引他步出庭院,行至靈虛仙府的正門前。
我的足尖尚未跨過門檻,便覺一股凜冽寒意襲來。
循目光望去,只見數(shù)位青年與一位女子站在一處。
那女子好似為首之人。
觀其氣息竟比先前那白衣男子還強(qiáng),且她的面容與那白衣男子極為相似。
一眼便能瞧出,此乃同宗之人。
“小女子,你便是救走太清小皇子,又誅殺我兄長(zhǎng)之人吧?!?
女子面容秀麗明艷,嬌俏又無邪。
她雙臂抱胸,昂首闊步緩緩走來,于我身前站定,冷哼一聲。
“他可真是個(gè)窩囊廢,連這般小事都辦不妥?!?
她于我身畔來回踱步,笑意盈盈。
“初次相見,容我介紹,我叫白清清,日后的白家主?!?
我饒有興味地瞧著她。
聽她語頗覺幾分蹊蹺。
白衣男子是白家嫡系傳人,他一死,他的手足自然欲爭(zhēng)少主之位。
眼前這女子并非覬覦少主之位,而是稱……白家主。
真有趣,頗具野心。
“你對(duì)我僅有敵意,卻無殺意,哼,瞧不出你生得這般美貌,竟是天生的狠角色?!?
白清清聞之欣然撫掌,笑聲清脆悅耳。
“你嘴真甜,我甚是歡喜,想是你已見過我兄長(zhǎng)了,我兄長(zhǎng)那般,又傲又愚?!?
她嘲笑道:“他怎會(huì)料到,他這白家少主不過是我們幾個(gè)兄弟姐妹一同推出來的替罪羊?!?
白清清撇嘴,極為不悅,額間透著狠厲之意,卻偏要裝作一副純真模樣。
我想,她這般之人確適合做優(yōu)伶。
“你殺了他,壞了我們幾人的謀劃,罪大惡極?!?
“是嗎?可我卻覺你們應(yīng)謝我,他若活著,你們恐許久都無變動(dòng)了吧?”
我見她笑容頓斂,垂下手來,朝我伸出手輕輕抬起我的下頜,似在戲弄又似尋機(jī)對(duì)我下手。
“是又怎樣?”
她吹氣如蘭,好看的眉眼含著笑意,指尖滑至我的脖頸處。
“很美的脖頸,你說,我該不該殺你呢?”
我淡然一笑。
“白清清,你莫要?dú)⑽遥俏掖蚱颇銈兊木?,讓你有重新洗牌的契機(jī)?!?
見她袖中青光一閃,一把匕首抵我咽喉,若刺出,定是血濺當(dāng)場(ch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