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躊躇了一下,總覺得萬千法門,都可行走,但不走也沒關系,可看著那些不斷創(chuàng)造諸法的執(zhí)著之人,覺得自己可以緩一緩,等等他們。
靜室中,我和薛傾把周槐安放在溫玉榻上,嘗試治愈他身上的創(chuàng)傷,可不管我如何努力,他的傷勢都沒有痊愈的征兆。
甚至,當薛傾用法力去調理他的傷勢時,毫無效果。
周槐睜開雙眼,此時,他還是他,可氣質……不同了。
若說之前的周槐會在意我是否在意他,如今的他身上有一股我熟悉的氣息,儒雅安寧,似細雨潤物,雖嬌弱,卻無比頑強。
他咬著唇,對我說道:“你以前勸我走逍遙道,可你沒告訴我,你走出了屬于自己的道?!毖A迷惑:“什么意思?”
“乾坤至高,正道無窮,你想與乾坤齊肩,走的是哪條道?”
我驚詫于周槐能提出這個問題,也為他這話而歡喜,這意味著他也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而非像其他人那樣修習從前修士所定的大道。
他和我一樣,走自己的路,盡管荊棘密布,卻毅然決然。
“因果業(yè)力道?!敝芑鳖D了頓,隨即坦然。
“我走自然道?!敝芑贝鼓浚曇糨p輕的,似有一絲嗚咽。
“隨心道與守心道的完整法理,其實是自然道,萬物有韻,不只是人類修士有韻,溪邊的一塊石子,一片樹徐都是有韻之物?!?
周槐難得興奮,笑道:“正是我認為萬物有韻,自由舒展,美不勝收,所以我喜愛他們,也喜愛你。”
我嘴角含笑?!斑@或許就是儒家所說的萬物有本。”
他遭受了數(shù)年的苦難,就能悟出自己的道,真是人比人,令人無奈。
剎那間,我惶恐至極,恨恨地,趕忙查看自己的運勢。
只見運勢中的一個方向光燦燦的,分明是周槐的,再看看我的,又看看塵禹那向來平穩(wěn)的運勢,和我們一比,他的運勢就顯得灰暗。
“糟了?!蔽铱偹忝靼讍栴}在哪兒了。
塵禹的運勢是我的福澤源泉,能為我持續(xù)供應福澤,可這里有個問題,就是當他比我強的時候,我可以從中獲取福澤。
可現(xiàn)在,他變弱了!
我腦袋一暈,差點昏厥。
塵禹的運勢沒有增長,在我的獲取下只會干涸,他不出事才怪。
再看看吸收了我福澤的周槐,此刻真想揍他一頓,合著他要悟道,還得我來助力。
他的運勢倒是變強了,但塵禹的運勢在我和周槐的“作用”下,顯得力不從心,自然就有了變化。
“你先引動天地元氣療愈自身創(chuàng)傷,我、我還有要事,先行一步,你若有不解之處,問我那乖徒兒?!痹捯徽f完,我匆匆忙忙出了山谷,急忙施展神魂追蹤他的所在。
當我趕到時,塵禹正站在人間的一座王府里,失神地看著一場盛宴。
“阿禹。”我輕呼他,隱去身形過去拉住他的手,“阿禹?”我見他神色有異,盡是憧憬和傷感。
聽到熟悉的呼喚,他才木然地轉過頭,張了張嘴,最后什么也沒說,又繼續(xù)看向王府中的盛宴。
“阿禹,你渴望這樣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