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胡子瞪眼,氣得癱在暗谷旁躺了個東倒西歪,看著被攪得渾濁不堪的血,鼻涕一把一把地往外流。
見他哭得凄慘,我自己也呆住了。
“良心何在呀?碎星谷的人欺負(fù)我,你一個外來的人類也欺負(fù)我,還把我的暗谷毀成這樣,我哪里惹你了,這么盼我亡?”
他抽抽搭搭地說著,從他的話語中我聽到了一個和沐雪口中不一樣的故事。
原來他自出現(xiàn)以來,這里的生物就認(rèn)為他是邪惡的、可憎的。
因?yàn)樗拇嬖诰驼咽局资弦蛔逭诟矞纭?
炎氏救不了它們,它們也沒有辦法自救,只能年復(fù)一年地被神靈困在苦境中,幾乎用盡手段。
若非他有重生的能力,加上自己拼命修煉,早就活不下去了。
神識深處,塵禹感嘆道:“他也挺可悲的。”
“你也覺得我欺負(fù)他了?”
我皺起眉頭喝問,收起長劍,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妖,伸手推了一把,捂著額頭,不耐煩地吼道:“別嚎了?!?
我異常的惱火。
“你一個大妖,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
我被人冤枉都沒哭,他還有臉哭?
他收了收哭聲,抽噎著說道:“我冤?!?
“這世上誰不冤,你還能期待所有人都來幫你、體諒你嗎?別天真了,他們不落井下石就很好了?!?
他一聽這話,心里堵得慌,可他又覺得這話有幾分道理,就是太生硬了,要是委婉一些,自己說不定就要動容了。
“徐道友,哪有你這樣勸人的?!彼麩o奈地說道,抹了把臉,瞅見黑乎乎的手掌,揮手給自己來了個清心咒,道:“道友,我……”
他剛吐出幾個字,剩下的都噎在嗓子眼兒,欲又止的模樣,真讓人著急。
波動消散,暗谷重歸安寧。
他見此情景愣在當(dāng)場,苦笑著搖頭。
“道友法力高強(qiáng),要是我有你這般厲害就好了,不像我,如此弱小,只能受人欺凌。”
我本就想從他口中探聽出封印的相關(guān)線索,可他被我教訓(xùn)一番后,是安分了,只是說話時有點(diǎn)怪怪的味道。
“封印怎么解?”
我不想聽他胡謅,也不想聽他大倒苦水,我只需要線索,要是能有破解封印的方法就更好了。
剛停止嗚咽的他聽到這話頓時呆住了,嘴唇顫抖,半天不吭聲,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黯淡下去。
“封印極難解開的?!?
他沒什么底氣,勸說道:“你還是別摻和這事了,留在我這兒挺好,等外面大災(zāi)難一過,你就安全了。”
“什么情況?”
上界要清洗下界的眾多門派和強(qiáng)者,這個我早就從沐雪口中得知,可他好像知道得更多。
他態(tài)度一轉(zhuǎn),剛要開口,話到嘴邊卻改了,說道:“外面會有無數(shù)人喪生。”
“這回,炎氏要死一個吧?!?
我篤定地說道,親眼見他點(diǎn)頭,問:“上界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才讓下界遭遇這般厄運(yùn)?!?
他低頭沉默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