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內心情緒后林絮溪撩起裙擺,跪地三叩首,再抬頭已強行將眼淚壓回去。
“林絮溪,拜見宗主。宗主萬年安康?!?
那時宗主是整個宗門里唯一的化神期大能??瓷先ハ娠L道骨,但慈祥耐心,對徒弟和宗門弟子都是極好的。
林絮溪永遠忘不了那一日,血染紅宗主的白發(fā)和長須,一身傷口。
那些傷口是被人吸走修為,在活著時一刀一刀劃出來的,深可見骨。皮肉翻出,露出森森白骨。
就算那么疼,宗主手中還攥著從前她第一次送給宗主的一個小香囊。
那個小香囊是她第一日進玄宇宗第一次見宗主時送的,離開人界時母后說日后要換個人指引前路,你要好好敬重他。
所以,林絮溪送了一個她親手做的小香囊。
‘溪兒送的,我一定時時刻刻貼身放著。’
“怎么?”
當著外人的面,宗主不好喚徒兒小名。
將拂塵甩到另外一邊,他抬起右手虛空將跪地的徒兒扶起,“怎么行如此大禮?我不罰周景越便是了。”
看林絮溪如此,殷黎抿緊嘴角,越發(fā)高冷。
每每總是如此,到最后周景越倚仗小師妹的庇護總能逃脫懲罰。
周景越越發(fā)得意張狂起來,轉頭狠狠瞪一眼跪在地上的弟子,低聲警告道:“下次,我要什么你最好給我乖乖交出來。”
這話也落在跪在前面的林絮溪耳朵里,這樣惡劣?
從前她嚴厲教導,怎么周景越會變成這樣?
藥山弟子被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哭。他就算有眼淚,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
林絮溪搖頭,順著宗主的力道起身,坐到宗主右手邊的椅子上,“我是來了解前因后果的。”
她并沒有馬上要求宗主把人打進秋水淵。
“周景越想要藥山弟子祿豐的一株草藥,祿豐不愿給他,便遭當眾毆打?!币罄铔]偏袒任何人。
他為人就是這樣高冷,薄唇吐出來的話落到人耳朵里就是冰渣子。
簡意賅,條理清晰。
林絮溪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藥山弟子,虛空抬手先扶起地上跪著的弟子,溫聲詢問:“真的?”
若真是如此,那不是他的錯,該跪的另有其人。
“是,是?!钡茏訌娙讨郏c頭道:“那一株草藥是我無意間種出來的,其他師兄師弟都為我高興。只是,只是周師兄過來,二話不說就要,我不肯。”
“周景越,可是如此?”林絮溪眼神掃過囂張跋扈的少年。
此時她的眼神不再溫和,冷得像是十二月的寒冰。
“是?!敝芫霸奖贿@個眼神看得心里發(fā)慌,但還是梗著脖子不肯認錯,“那藥對這個弟子毫無用處。你前幾日無緣無故責罰我,還叫我受一百煉魂鞭。我神識受傷,難道拿些藥,不應當嗎?”
“既然你認,那我也不算冤枉你。你欺凌同門此乃第一罪。不問自要則為搶,此乃第二罪。不敬宗主真人,此乃第三罪??烧J否?”
被林絮溪一一數(shù)出罪狀,周景越卻沒有察覺到她意思,還嘴硬點頭,“是又如何?”
林絮溪一拍扶手,威壓降下。
本來還在嘴硬的周景越,突然被一股威壓強行壓得撲通單膝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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