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弘寒神色一凝,沒再繼續(xù)發(fā)問,只留下一句,“朕去巡視一圈,等會要去堤壩看一看?!?
“需要屬下帶陛下轉(zhuǎn)一圈嗎?”當然知曉陛下來到灃州后,免不了會檢查一番他們的工作,譚海當然毛遂自薦。
“不用,朕自己去轉(zhuǎn)轉(zhuǎn)便可?!焙妥T海在一起,未免太過招搖,安弘寒轉(zhuǎn)身又對準劉傅清與司徒飛瑜,“你們幾個也不用跟了?!?
其中還包括了林恩。
林恩閑的無事,便去幫助那群難民燒火做飯什么的。
安弘寒則是獨自抱著席惜之,往其他地方走去。
難民們都分散在這幾座山里,安弘寒們所在的,只是其中一座。
秋日的天氣很涼爽,可是到了灃州這里,這樣的天氣帶給他們的卻是風(fēng)寒。
山里的棉被本來就很少,再加上他們都是風(fēng)餐露宿,若是遇見下雨,土地便是潮濕的,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許多老弱婦孺都生病了。
安弘寒一路走走看看,看見不少人都捂著肺咳嗽。
安弘寒饒過腳邊的難民,繼續(xù)往前走。
剛走沒兩步,褲擺仿佛被什么勾住了。
安弘寒皺眉轉(zhuǎn)身,卻看見一個中年婦人。
她滿臉淚水,驚慌失措的一只手抱著懷里的五六歲兒子,一只手死勁拉扯著安弘寒的褲擺不放。
“這位爺,求求您救救我的兒子吧,他高燒三日,到現(xiàn)在還不退,我怕……我怕再這么燒下去,孩子會……”中年婦人一臉淚水,臉上充滿了祈求,卻死活不愿意說出最后那個字。
倘若她求的是另外一個人,那人至少也會有所表情,而安弘寒卻至始至終沒有任何名之為同情的情緒。
“我不會看病?!毕轮猓⒉皇轻t(yī)生,救不了他。
然而這句話在中年婦人聽來,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不是他不想幫,而是他幫不了。
中婦人擦擦眼淚,朝著安弘寒磕了兩個響頭,“這位爺,您去幫我請一下那位大夫怎么樣?他好幾日沒來我們這座山頭了,我怕兒子等不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又是兩個響頭磕下去,不一會,中年婦人的額頭紅了一片。
安弘寒為人想來冰冷,看中年婦人的眼神,仍舊沒有變化。
反倒是他懷里的小貂,看不下去了,扒拉爪子,死勁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盡管小貂沒有開口說話,安弘寒卻能明白她的意思,是讓他答應(yīng)下來。
這只貂兒向來心腸軟,現(xiàn)在有人求于他,而且現(xiàn)場這么慘,她不可能會坐視不理。
“那個人在哪兒?”安弘寒抬手捏了捏懷中貂兒的耳朵,軟綿綿的,非常舒服。
中年婦人仿佛看見救星一般,喜極而泣,“就在對面山頭,我聽說這今日那大夫去那里了?!?
安弘寒沒再繼續(xù)和中年婦人糾纏,抬步就往下山的路走。
盡管他沒說過答應(yīng)的話,但是中年婦人知道他肯定是愿意幫忙了,難得有這么好心的人,她一個勁的向安弘寒離去的背影,不斷道謝。
殊不知,她真正應(yīng)該感謝的人,不是安弘寒,而應(yīng)該是他懷中的那只寵物。
若不是席惜之想要管閑事,安弘寒說什么也不會插手,因為他經(jīng)歷過太多的生或死,多一個人死亡對于他,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