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沒了,我的前程徹底沒了……”
夏木喝著喝著,突然嚎了一聲。
眼里冒出淚來。
夏母看著心里又慌又疼,看著兒子的模樣,她渾身上下,甚至升騰起一種恐懼來。
她家夏木會不會……
會不會真的不行???
他是不是當(dāng)不了武將,不能給她捧回誥命服?她不能靠兒子做個老封君,從此榮華寶貴,也使奴喚婢?
她家夏木,沒有柳旺兒的本事啊。
夏母不愿承認(rèn),可心里卻跟油煎般,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要是知道會這樣,當(dāng)初,當(dāng)實(shí)不如早早的把柳長安訂下來,那樣的話,柳長安肯定會求主子提攜夫家,她也能住上寬敞的院子,甚至,甚至……
能脫去奴籍,娶個官宦人家的兒媳婦了。
夏母淚目,悔斷了腸子。
床上,夏木靠著床頭,一口一口灌著酒,下巴是冒出青色的胡茬。
看著邋遢頹廢。
再沒有高高在上,指點(diǎn)江山的氣勢。
他呆呆看著窗外,說不出是痛苦,還是后悔。
夏父和夏時進(jìn)屋時,看著就是這幅場景,母子兩人坐在不見陽光的小黑屋里,哭泣頹然著。
“作孽了,嗚嗚嗚,真是作孽了啊,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這樣了呢?”
夏父怔了片刻,‘嗚咽’哭了起來。
夏時緊緊握拳,一不發(fā),心中卻是暗恨。
都怪夫人,要不是她非要和離,他家怎么可能離開寧國公府?
還有柳長安,是她進(jìn)的饞,否則,憑他哥和他的本事,夫人也不會偏心,把他們冷落了?。?
怪她們。
全怪她們!!
——
夏木怎么頹廢,柳長安全然不知。
柳來順興致勃勃挑回水來,她就幫著柳艾氏做飯,差不多做好時,柳旺兒也回來了。
三喜支上桌子,一家五口坐在院子里,邊喝鴨子湯邊聊天。
“娘,你手里有多少銀子?。俊?
柳長安夾了筷子酸筍,嚼了兩口,突然問道。
“八百三十四兩三錢……”柳艾氏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精確到‘錢’,可見是天天都數(shù)。
“怎么了?你問這個做什么?”
她‘警惕’的眼圓眼睛。
柳長安見狀,不由失笑:“娘,我不要你銀子,我就是想著,咱們既然已經(jīng)脫籍了,那也該有個住處。”
“買個小院兒吧,總住在主子這兒,也不是個張成?!?
“旺兒跟李小姐總要成親了,咱們不能讓她嫁進(jìn)主子的別院吧?”
“咱們現(xiàn)在是良民了!”
“總得有個窩兒啊!”
柳艾氏聽著,面色鄭重起來。
“大姐說得對!”柳三喜轉(zhuǎn)著眼珠琢磨著,片刻,表示贊同,“不管如何,有個家總是好的,沒房子,心里就不安生?!?
“嘿,我這輩子,總是跟著主家,主家上哪兒,我上哪兒,還沒有個房產(chǎn)呢!”柳來順小聲道,神情向往。
柳旺兒沒說話,卻也眼巴巴地瞅著。
‘一家之主’,‘掌握全家財產(chǎn)的之人’——柳艾氏微微擰了擰眉,盤算著手里那點(diǎn)銀子,她為難道:“買宅子,我當(dāng)然是想了,可是,京城內(nèi)圈的房子太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