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保機,大羌皇長子!也是一眾皇子中戰(zhàn)功最為卓著的人,這些年草原偶有叛亂,大部分都是其帶兵剿滅。
連他一開口都要二十萬兵馬,足見隴西在草原內(nèi)部有多受重視。
“咳咳,殿下?!?
百里天縱輕聲道:
“眼下草原各部都在著手整軍事宜,此時出兵恐怕不妥。”
“整軍嘛,可以緩一緩?!?
耶律阿保機輕笑道:
“咱們先踏平隴西,以血心頭之恨!整軍一時日后再說?!?
“整軍一事,宜快不宜遲?!?
百里天縱苦笑一聲:
“若是拖的時間久了,只怕于國不利。”
云陽關(guān)一戰(zhàn)失利之后,百里天縱就在著手準備一項整軍計劃,終于在一個月前呈送到了大汗手里。
若不是因為此事,他早早便去奴庭坐鎮(zhèn)了,洛羽想把人救走恐怕沒這么簡單。
整軍一事從何而來?
以前羌兵出征,都是這個部落調(diào)千把人,那個部落調(diào)幾千人,零零總總湊出幾萬人再由王庭指派主帥。
這種調(diào)兵法子對付以前孱弱的隴西還可以,反正誰出戰(zhàn)都是贏,但這些年洛羽一統(tǒng)三州,整合隴西軍力,麾下各支主力邊騎能夠做到如臂指揮,戰(zhàn)力大增,反而成了西羌屢戰(zhàn)屢敗。
這幾次征戰(zhàn)就可以明顯看出,各部調(diào)集的兵馬之間互不相識,毫無配合可,只能依賴于自身的悍勇征戰(zhàn)。
所以百里天縱便提議,從草原各部抽調(diào)精悍軍卒,統(tǒng)一整編操練,以應(yīng)對未來更加激烈的戰(zhàn)事。
初步方案為整軍十二旗:
騎軍六旗:赤狼旗、赤鷹旗、赤熊旗、赤虎旗、赤豹旗、赤鹿旗。
步卒六旗:鑲狼旗、鑲鷹旗、鑲熊旗、鑲虎旗、鑲豹旗、鑲鹿旗。
總計十二旗野戰(zhàn)主力,六騎六步,每旗擁兵兩萬至三萬不等,皆從草原各部挑選敢戰(zhàn)之士入軍,各旗謀克、勇安、猛安等大將皆由王庭統(tǒng)一指派。
對于此方案,一眾皇子和重臣已經(jīng)討論了很久,褒貶不一,分歧不小。
從長遠來看,統(tǒng)一整軍編練無疑會大大提高軍卒的戰(zhàn)斗力;但這么做會在草原內(nèi)部遇到極強的阻力:
要知道青壯兵丁可是各部落的命根子,在朝堂上話語權(quán)重不重、能不能占住上好的放牧之地全看各部落的兵力。
你把精銳兵馬從各部抽走,統(tǒng)一編練,以后這些軍卒就歸皇室了,久而久之其他部落會逐漸衰微,再無與王庭抗衡的本錢,豈不是釜底抽薪?
但在激烈的爭論之后,耶律鐵真拍板定了此事,因為他知道要想侵入中原、攻占七國疆土,手里必須要有一支規(guī)模龐大的野戰(zhàn)精銳,而且能完全服從自己的命令!
眼見兩人意見不合,耶律鐵真緩緩開口:
“天縱說得沒錯,整軍關(guān)系重大,隴西雖然崛起,但比起日后大業(yè)還不值一提。整軍一事必須盡快推行!”
天縱,堂堂西羌大汗沒有稱呼他的官位,反而極為親切地叫了一聲天縱。
只因當年耶律鐵真初掌汗位,朝局不穩(wěn),是百里天縱的父親殫精竭慮幫他穩(wěn)住局面,而后又輔佐他滅掉了其他幾個汗國,可謂居功至偉。
例如從中原抓捕工匠,打造鐵器就是其父提出的建議,無形中讓大羌汗國的兵器遠勝于其他幾個草原汗國。
只可惜他因為操勞過度,英年早逝,獨留下年幼的百里天縱,此后耶律鐵真便把百里天縱當親生兒子去養(yǎng),否則一眾皇子豈會對他這么尊敬?
聰明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深受耶律鐵真疼愛。
“至于內(nèi)部的阻力?!?
耶律鐵真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無非便是有反賊作亂罷了,那些暗懷反心之徒早晚會跳出來的,早反晚反有何區(qū)別?老大,你率兵十萬,坐鎮(zhèn)草原,緊盯各部,誰敢作亂,殺無赦!”
“兒臣領(lǐng)命!”
耶律阿保機的臉上多出一絲猙獰:
“請父汗放心,誰敢說一個反字,兒臣定滅其九族!”
耶律昭夜小心翼翼的說道:
“父汗,只怕我們放過隴西,但洛羽此賊會主動找事啊。他救走沈漓的時候可是放出過狂,要出兵奴庭。
以兒臣對此人的了解,只要話說出口,那他便一定會出兵奴庭,介時戰(zhàn)端一起,咱們該當如何?”
“那就讓他來!難道我大羌還怕他不成?”
耶律昌圖面色冰寒,微微攥緊拳頭,他正愁沒機會找回場子呢。
“這種時候,能不開戰(zhàn)還是不要開戰(zhàn)?!?
耶律鐵真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面色沉穩(wěn):
“先解決整軍一事,隴西留著以后對付。你們都想想法子,最好能拖住洛羽,讓隴西安靜個一年半載。
等十二旗精銳整合完畢,咱們再揮師東進,攻占隴西!”
“此事不難?!?
百里天縱顯然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順勢說道:
“洛羽再厲害也是乾國的臣子,沒有乾國皇帝點頭,想要擅自出兵進攻奴庭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