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新的一天又到來了。
冬日清晨,御書房外,裹著厚斗篷的平成公主制止內侍。
內侍也知道陛下所在平成公主是唯一可以不通報而入的人,便施禮噤聲。
平成公主走進去,看到皇帝坐在桌案后,一手拿著奏章,一手撐著額頭閉著眼。
“父皇?!逼匠晒鬏p聲喊。
皇帝抬起頭,睡眼惺忪:“平成來了,什么時辰了?”說罷瞇著眼看外邊天色,“你怎么起這么早,今日不用上學,唉,你不要這么辛苦讀書,總要歇息一下?!?
她一句話沒說,父皇就說了這么多關切的話,父皇對她的關愛是永遠不會變的,平成公主滿面笑意,認真聽完了才開口:“我是如常早起了,但沒有打算讀書,我今天要跟皇兄去打獵,然后在行宮住兩天,特意來告訴父皇一聲。”
原來如此,皇帝頓時高興,連聲說好。
“倒是父皇,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平成公主又嗔怪說。
皇帝哈哈笑:“沒有沒有。”說到這里搖頭,“是衛(wèi)矯這混賬,半夜不睡跑來索要獎賞,鬧得朕也沒睡好?!?
衛(wèi)矯,平成公主忙問:“他的病好了?”
她是先前見了衛(wèi)矯回宮后,才知道衛(wèi)矯犯了病。
她還讓宮女去代替她送了禮物慰問。
不過宮女也沒見到人,衛(wèi)矯也沒有回應。
皇帝哼了聲:“我看比以前病更重了,大半夜的叩開宮門,看到?jīng)],御史們的奏章今天早晨都遞上來了?!?
平成公主笑了,說:“京城里的人都抱怨他一回來就讓人不安生,卻不知父皇也深受其苦。”
皇帝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女兒多會說話,一句話玩笑就寬慰了他,如果是東海王只會叫囂著把衛(wèi)矯抓起來。
皇帝笑容越發(fā)慈愛。
“考試的事別放在心上,我兒是天下最明事理,最優(yōu)秀的女兒?!彼滩蛔≌f。
平成公主臉上的笑微微一頓,視線看向桌案,見一堆奏章中,夾雜著一張答卷。
雖然沒看到名字,但她認出來是國學院考試的那張。
父皇,一直放在案頭,仔細看啊。
“父皇,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對?!彼首鲪阑?,“我早就忘記了?!?
皇帝哈哈笑著道歉,平成公主也不再多留,告退離開了。
皇帝坐在桌案前伸個懶腰,跟女兒說笑一刻,疲憊也緩解了。
雖然因為衛(wèi)矯驚擾還有些困意,但孫樹余孽已經(jīng)清除,秦安城已經(jīng)拿下。
他站起來走到一旁的輿圖前,視線在隴西轉了一圈,目前來說衛(wèi)崔不歸順但也不敢反……
接下來衛(wèi)崔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皇帝輕輕吐口氣,但旋即又皺眉。
不過,還有一個隱患,前朝那個小皇子。
這個小皇子一日在,就令人不安。
不知這小賊躲在哪里。
“來人?!彼D身喝道,“把衛(wèi)矯叫來!”
……
…….
天光大亮,定安公府的側門打開,一輛華麗的馬車駛出來。
車馬是夫人小姐才可以用的,但車邊沒有仆從仆婦婢女簇擁,不像定安公夫人小姐出行那般氣派。
“這位小姐這么早就出去???”
“去哪里???夫人知道嗎?”
“那誰敢問,讓開門就開唄,人家可是被陛下皇后賞賜過的,不敢攔啊。”
門口的仆從嘀嘀咕咕,看著馬車出了門向大街上去了。
“柳先生不一定敢收這個禮物?!睏盥淇粗玫男“ばφf。
不僅柳蟬搬回了小巷子住,柳父和弟子后天也要離開京城了。
今日除了給柳蟬送行李,莫箏也給柳父準備禮物。
就是酈家送的兩本古籍中的一本。
果然來到小巷子,柳蟬得知這個禮物,忙擺手:“太貴重了。”
“這是我們的心意?!蹦~堅持塞給她,“這一次的事,給柳先生帶來不少驚嚇,雖然得到一個好結果,不能忽略我們做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