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樂匯看到掛在摟外的那塊大招牌,張恒把車駛向了旁邊的停車場。
“聽相聲?”
趙金麥明顯非常意外。
兩人剛吃了晚飯,張恒便把她帶到了這里。
“大林今天在這兒有演出?!?
“郭奇林,你的……大侄子!”
話沒說完,趙金麥就忍不住笑了。
張恒喝醉了拜師石先生的事,之前曾和趙金麥說過。
她和郭奇林之前也曾在綜藝節(jié)目中有過合作,想到以后郭奇林再見著她要叫小嬸,就忍不住想笑。
“走吧!”
張恒抬了下胳膊,趙金麥很自然的挽住了。
兩人朝著笑樂匯的大門口走去。
“師爺,奶……奶奶!”
還沒等進門,一個瘦高個突然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這稱呼,把張恒都嚇了一跳。
大街上裝孫子,還是頭回遇見。
“你是……”
“師爺,我?guī)煾凳歉哔R彩?!?
要是高賀彩的徒弟,叫聲師爺?shù)故菦]錯,可是……
趙金麥已經(jīng)躲到了張恒身后,突然升級做了奶奶,把她嚇得不輕。
“師爺,奶奶,您二位這邊請!”
來人也是尷尬到不行,還要強壯鎮(zhèn)定,說著走在了前面引路。
“他叫我……奶奶,怎么感覺怪怪的,明明比我年紀還大呢?!?
張恒聞笑道:“誰讓我的輩分大呢,跟著我,你就占便宜吧!”
聽到這話,趙金麥白了張恒一眼:“哼,誰稀罕了?!?
明明是個18歲的花季少女,莫名其妙被人叫“奶奶”,真以為是高興的事呢。
男人至死是少年,女人……同理!
三人一起到了三樓,笑樂匯的演出場地就在這里。
地方不是很大,大概能容納三百多人,進來的時候,基本上已經(jīng)坐滿了。
給張恒和趙金麥安排的位置在最前面正中的位置。
園子里觀眾席光線稍暗,倒是沒有人認出他們。
兩人剛坐下,演出就開始了,首先登場的是高賀彩的徒弟,其中就有剛剛給他們引路的那個瘦高個。
兩人說了一段傳統(tǒng)節(jié)目《捉放曹》,水平一般,好幾個包袱都沒翻出來,不過唱功不錯,尤其是逗哏演員學得花臉,引得臺下觀眾陣陣叫好。
節(jié)目一場接著一場,一直到壓軸,郭奇林和閻鶴翔終于登場了。
兩人一亮相,臺下觀眾的熱情也被徹底點燃。
“謝謝大家這么熱情的相聲。”
“大家伙都喜歡您!”
“您這話說錯了!”
“怎么呢?”
“大家伙真正喜歡的是相聲?!?
“對!”
“我們哥倆很少來上海演出?!?
“不常來!”
“今天是受我?guī)煾?,也是我父親的徒弟高賀彩,高師哥的邀請來咱們笑樂匯助演的,其實說是助演,其實就是串親戚!”
兩人沒急著使包袱,像是聊天一樣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要是換一對沒什么名氣的演員,這種表演方式,恐怕早就被趕下臺了。
“咱們相聲門放在舊社會,地位很低?!?
“沒錯!”
“那個時候人們常說下九流,相聲藝人連下九流都算不上?!?
“受人歧視!”
“可是外人瞧不起咱們,咱們自己不能瞧不起自己?!?
“怎么說呢?”
“門內(nèi)的規(guī)矩特別大。”
“您給說說!”
“比如說,師承譜代!”
“您給解釋解釋!”
“這個不明白?就是重師承,重輩分?!?
“對!”
“打個比方,我今年20多歲,我的搭檔閻鶴翔老師?!?
“就是我!”
“奔四十的人了,可咱們兩個人是一個輩分的師兄弟,而且,我先入門,所以你得管我叫什么?”
閻鶴翔滿臉憋屈,從牙縫里擠出來兩個字。
“師哥!”
“誒……”
郭奇林拉了一個高腔兒,一臉滿足狀。
“我聽著心里就這么痛快?!?
“這有什么可痛快的,你先入門是師哥,不都是這么排的嘛!”
“再比如說,就在剛剛,大家都看新聞了嗎?”
聽到這里,張恒意識到郭奇林這是準備拿他砸掛了。
“什么新聞???”
“我?guī)煚斒壬质樟藗€徒弟?!?
“都知道啦!”
“收的是誰,大家也肯定都知道。”
臺下有觀眾喊了一嗓子:“六哥!”
“沒錯,不過現(xiàn)在我們喊六哥不合適了!”
閻鶴翔接道:“對??!輩分不一邊兒齊了!”
“消息剛被媒體放出來,我?guī)煚敿依锞蜎]斷了人?!?
“怎么回事呢?”
“都是來勸我?guī)煚數(shù)?,您都這個歲數(shù)了,收這么一個小徒弟,往后見著面,我們該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