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是藏不住的。
早在燕度與三七重逢后,兩人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里就暴露無遺。
只是一個(gè)笨拙,一個(gè)遲鈍。
“不許說?!比邭夤墓牡牡芍骸叭齻€(gè)月后,你再說!”
燕度不是覺得自己活不過三個(gè)月,所以才顧忌再三,自作主張嘛!
那她非要讓他活過三個(gè)月!還要讓他‘自作自受’!
燕度垂眸抿唇,低頭的樣子很乖順,但他卻拉起了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一行字。
他寫的是:
燕度喜歡三七。
三七手心滾燙,下意識將手握成了拳,想要收回。
燕度卻反握住她的手不放了,對上她亦羞亦嗔的眼,他低聲道:“我沒有說出口。”
三七紅著臉,咬牙切除:“你這是耍賴?!?
“那你討厭我吧?!毖喽葘⑺氖治盏母o,“多討厭我一點(diǎn)?!?
三七聽出了他話里的‘反意’。
是討厭,還是喜歡,他清楚,她也清楚。
三七的心臟砰砰直跳,她瞪著他,心頭與臉頰都是滾燙的。
她說:“燕度,我最討厭你了?!?
他朝她靠近,俯身將頭枕在她頸間,手指見縫插針般的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她聽到他悶悶的低語:“我也是。”
最喜歡你了,三七。
小王看不下去了,小王想犯個(gè)賤。
只是它狗腿剛抬起來,三七和燕度同時(shí)朝它看去。
燕少將軍堂堂一九尺男兒,彎著腰歪著頭,非要把那頭靠在三七頸窩里,硬生生將自己凹出了一種鐵血嬌花的既視感。
“原本我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下的?!毖嗌賹④娪挠拈_口:“小王說我必死無疑,唉……”
小王瞪圓狗眼:嘿喲喂,你個(gè)燕大討厭,你居然搶跑?搶在我前頭犯賤?!
“小、王!”三七舉起了拳頭。
“三三你擦亮眼你看看他現(xiàn)在的嘴臉!你把拳頭放下去啊,你別過來,你打我就證明你色迷心竅、你見色忘義……啊——”
須臾后。
兩人一狗排排坐,三七吐著嘴里的狗毛,燕度哭笑不得的幫她捻著滿頭滿腦的毛毛,不忘瞪小王兩眼。
小王舔完后背舔爪子,又刨了刨頭,悲憤怒罵:“老子禿了!三三你怎么還和小時(shí)候一樣,狗咬你,你還要咬回去!”
三七沖它呲了呲牙。
小王哼哼唧唧,嘴里嚷嚷著:“酸臭、滂臭、本王不與你們呆一起了!熏狗!”
三七惱羞成怒:“你跑哪兒去?”
小王理不直氣也撞:“誰沒個(gè)朋友啊,我也找朋友玩兒去!”說完它就溜了。
三七磨了磨牙,偏頭與燕度視線一碰,她立刻挪開眼,清了清嗓子道:“我去給武尚書幫忙了,早點(diǎn)把江南府這邊的事處理完,咱們早些回京?!?
“嗯,一起?!毖喽茸匀欢坏臓科鹚庾?。
三七傲嬌臉,嘀咕道:“牽手干嘛,男女有別?!?
燕度牽的更緊了,“我怕迷路。”
……
陰陽路上,大霧似散開了不少。
一抹血紅的身影站在祠堂外的小水池邊,喂雞似的朝水池里撒著米粒狀的星光。
那些星光,分明是被磨成粉的惡鬼渣渣。
一尾胖魚在水池里大張著嘴,邊吃邊嚷嚷:“不夠不夠我要食多多!\"
“喲呵,你倆這是先分起賬來了!”
小王遛遛噠噠過來,鼻子里哼出兩道氣兒,血池娘娘平靜道:“魚鰓需要補(bǔ)補(bǔ)腦?!?
“它那腦子再補(bǔ)也長不回來,給它吃再多都是浪費(fèi)?!毙⊥踝焐舷訔壷?,圍著水池繞圈圈的時(shí)候,卻順爪丟了東西進(jìn)去,鬼氣充沛,鬼氣充沛,是它吃了一大群惡鬼后凝練的凈化。
胖魚崽搖頭擺尾就過去吃起來了。
小王一臉傲嬌:“哼,水池變大了不少,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算這條蠢魚沒白吃?!?
它又溜達(dá)回血池娘娘身邊,看了眼她越發(fā)輪廓清晰的臉,直奔主題:“白無常的鬼皮呢?”
“剛洗干凈,晾干著?!?
血池娘娘進(jìn)了祠堂,小王進(jìn)去后,就瞧見那宛若衣服般被晾著的白衣高帽。
小王若有所思看向血池娘娘:“薛老太婆,你是故意引導(dǎo)燕度請英魂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