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簡兮靠在車壁上,閉目凝神。她知道自己此舉有些冒險,若那慧靜師太真有問題,盯梢很可能打草驚蛇。但她更知道,若一味等待易子川喂給她信息,她永遠(yuǎn)只能是一枚被動的棋子。她需要有自己的判斷,自己的行動。這是易子川給她的考驗,也是她給自己的歷練。
兩日后,盯梢的護(hù)衛(wèi)回報:慈恩庵并無明顯異動,出入多是尋常香客。只是在夏簡兮去后的第二天傍晚,有一輛無標(biāo)識的馬車在庵堂后門短暫停留,車上下來一位戴著帷帽、身形纖細(xì)的女子,被迅速迎入庵內(nèi),約莫一炷香后便離開,護(hù)衛(wèi)未能看清對方面目。
無標(biāo)識的馬車,遮掩容貌的女子,短暫的后門會面……這些線索拼湊起來,指向性愈發(fā)明顯。
夏簡兮思索良久,終于決定將這幾日關(guān)于永昌伯府動向、慈恩庵的異常以及自己的猜測,整理成一份簡短的密報。她沒有使用那枚“樞”字令牌,而是取出了易子川所贈的錦囊。按照他當(dāng)日所,若遇需傳遞重要信息之時,可捏碎錦囊內(nèi)特定一角。
她走到窗邊,背對著聽晚,指尖微一用力,感受到錦囊內(nèi)里某個硬物應(yīng)聲而碎。幾乎同時,她感覺到錦囊似乎微微發(fā)熱了一瞬,隨即恢復(fù)如常。
這便是信號嗎?她將密報小心地塞回錦囊原本放置碎物的夾層,然后若無其事地將錦囊重新貼身收好。
當(dāng)夜子時,萬籟俱寂。夏簡兮已然睡下,卻忽然聽到窗外傳來極輕微的三聲叩響,如同夜鳥啄窗。她立刻驚醒,屏息凝神。
窗外,一個低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小姐,東西已取走?!痹捯袈湎?,再無動靜。
夏簡兮躺在床榻上,心跳如鼓。易子川的人,果然無孔不入。她這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而前方的迷霧,似乎也因她這主動的一探,而被撥開了一絲縫隙。
她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永昌伯府、慈恩庵、神秘的女子……這些線索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而她這份密報,又會將這場暗流涌動的棋局,引向何方?
夜色深沉,夏簡兮的眼中卻毫無睡意,只有一片冷靜的清光。她已執(zhí)子,落子無悔。
密報傳出后的第三日,宮中傳來旨意,為先帝冥誕,特命在京四品以上官員及誥命夫人入宮參與祭奠法會。旨意中特意提及,攝政王感念夏氏女簡兮純孝,特準(zhǔn)其隨父入宮,于偏殿佛堂為先帝誦經(jīng)祈福。
這道旨意,看似恩寵,實則是將夏簡兮再次推至眾人眼前,也為她提供了名正順再次踏入宮禁的機(jī)會。夏茂山接到旨意后,憂心忡忡地看著女兒:“兮兒,宮中如今是非之地,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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