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風(fēng)高。
一道黑色身影如同閃電一般消失在將軍府后的小巷子里,迎著燥熱的晚風(fēng),匆匆奔向巍峨的皇宮……
“葉零榆這兩天就一直這樣逆來順受,毫無反抗?”裴云崢看著下跪之人,耳邊還回蕩著她匯報的點點滴滴,怎么都難以相信,“她不該是這么乖的人?!?
“陛下?”初夏不理解,“不管是外界傳,還是這陣子的所見所聞,葉零榆確實是個名副其實的嬌軟乖乖女……奴婢愚鈍,實在不知您是懷疑什么?”
“她若真是乖乖女,那日便會從側(cè)門回府,而不會逼著葉澤遠開正門,親自迎接?!迸嵩茘樂瘩g道。
初夏謹慎道,“陛下恕罪,依奴婢看,這只是她骨子里的自卑和粗鄙作祟罷了。一旦讓她有了靠山,就很容易狐假虎威,仗勢反擊。”
比如,祭天大典的太上皇。
比如,她身上的金龍玉佩。
但是,這也很正常。
畢竟,人非草木,誰都有受苦難的底線。
“三小姐生于鄉(xiāng)野,骨子里就有股野性,即便被將軍府苦心教養(yǎng)成一只懂禮儀的乖兔子,可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彼忉尩溃爱敃r,她是仗著自己身上戴著您的玉佩,又一向忌諱自己的鄉(xiāng)野出身,所以才執(zhí)意不肯走側(cè)門。這也是人之常情?!?
頓了頓,她疑惑道,“要是三小姐真有多厲害,那日就不會平白挨了一巴掌,還乖乖回屋子里抄書……畢竟,她是受害者,如果真有反抗之心,她有無數(shù)種法子讓葉澤遠知難而退?!?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裴云崢腦海中閃過葉零榆的美艷面龐,指尖淡淡敲了敲,“大婚在即,朕會讓人安排嬤嬤去府里教她規(guī)矩。假的真不了,如果她真有偽裝,你們?nèi)找馆喎囂?,總有她漏出馬腳的時候?!?
頓了頓,他似是想到什么,讓初夏先去外面等著。
然后,喚出暗衛(wèi)。
“解蠡的下落,查到了嗎?”裴云崢想到裴陵游的身體,盡管那天他一直吐血,看起來狀態(tài)依舊很差,但是跟從前一病不起的狀態(tài)比起來,確實好了很多。
“沈大人還在盡力追查。”暗衛(wèi)小心翼翼道,“只是,澄縣刺殺之后,誰也不知道太上皇的動向。之前派去的人大多都被殺了,包括沈大人安排的那些‘神醫(yī)’……”
“沒用的東西!”裴云崢臉色驟變,大發(fā)雷霆,“告訴沈京墨,盡快找到解蠡的下落。還有,不要打草驚蛇。”
頓了頓,他想到葉零榆,冷冷道,“讓他去一趟李家村,好好查一查葉零榆的養(yǎng)父,還有她以前救下的那些孩子?!?
他始終懷疑:解蠡和葉零榆脫不了干系。
“是,屬下立刻去辦。”暗衛(wèi)正要走,又被帝王攔下,“去叮囑初夏,不要暴露身份,繼續(xù)潛伏。讓她找機會試探試探,葉零榆是否精通醫(yī)術(shù)……”
如果她擅長醫(yī)毒之術(shù),那必然就是解蠡的弟子。
那么,毫無疑問……暗中治療裴陵游的人,興許就是她自己。
這樣的隱患,他絕對不能容忍。
……
落葵院。
“小姐的直覺沒錯,初夏確實有問題?!睖嬖旅嫔涿C,“她半夜離開將軍府,去了皇宮。大內(nèi)守衛(wèi)森嚴,未免打草驚蛇,奴婢沒能繼續(xù)跟進去。”
“你做的對?!比~零榆深吸一口氣,“沒想到,真的是他!”
裴云崢竟然這么早就派初夏潛伏在她身邊,看來澄縣刺殺帶給他的震撼和懷疑,遠比她想的還要深。
剛開始,她還以為初夏是洛氏或者葉澤遠的耳目。
“我要去一趟舊倉庫?!比~零榆忽然站起身,望向茫茫夜色,“你想辦法暗中將她引過來?!?
滄月眸光一閃:舊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