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他是首輔權臣,她是市井小民,再相見的機會自然不會有。
“我想回去了。”顏芙凝吸了吸鼻子,竭力控制住被他捏疼欲哭的沖動,“食盒我就不去拿了,你下學時帶回吧。”
聽出她嗓音里的不對勁,傅辭翊心底涌起莫名的恐慌,隨之而來,失落亦跟著浮現(xiàn)。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收回手,清冷道:“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顏芙凝點了頭,不敢再看他那雙陰鷙的眼,轉身便走。
見她走得毅然決然,傅辭翊捏了捏拳。
那種無力感,讓他發(fā)狂。
直到拐了個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了,顏芙凝捏了捏發(fā)疼的肩膀,終于落下淚來。
睚眥必報的小人傅辭翊,她就知道他一直記著退親的恨。
若不是看他們最近相處還好,她也不會想今后他們能否成為朋友。
天真又傻氣的人是她!
真想早些離開他,兩年好長呀。
不對,沒有兩年了,確切地說,還有一年九個月余。
念及此,顏芙凝抹淚,長長舒出一口氣,未來的日子還是很有盼頭的。
腳步又恢復了輕快。
回到家,她將先前剩下的干香菇浸在水里泡發(fā),而后帶著傅北墨與阿力進山挖藥材。
傍晚下山時,他們拐了彎去田里,又去拔青菜。
傅辭翊回來頗早,心里終究記掛著某個愛哭的小女子,進了院子,疾步去了灶間。
灶間內,不見她的身影。
傅辭翊將食盒擱到小桌子上,一轉眸看到了大碗里泡發(fā)著的香菇。
心底的柔軟一下子被觸及……
少頃,院子里傳來傅北墨與阿力的對話聲。
傅北墨:“青菜好吃?!?
阿力:“到底是咱們自己種的吃得香?!?
片刻后,顏芙凝推開柴房門的聲音傳來,似乎在柴房放置物什。不多時,他們三人進了灶間。
傅辭翊轉過身,有意想與她說句話。
卻不想,她避開了他的視線:“回來了,今日還挺早的?!?
“嗯?!焙韲蛋l(fā)出這么一個音,傅辭翊竟再無話。
夫妻倆不約而同地伸手,皆欲舀水洗手,手背與手背撞在一起。
兩人各自縮回手。
傅辭翊歸家時,洗手是常態(tài)。顏芙凝、傅北墨與阿力挖過藥材,又拔了青菜,更需洗手。
只是,此刻氣氛莫名凝滯。
阿力見狀,拎起菜籃子:“嫂嫂,我與北墨去河邊洗菜?!?
顏芙凝頷首:“好?!?
她轉頭的瞬間,傅辭翊舀了水,與她溫聲道:“你先洗?!?
顏芙凝小聲道了謝,將雙手浸到水里,緩緩洗了。
此刻灶間沒有旁人,傅辭翊深吸一口氣,終于道:“顏芙凝,中午我態(tài)度不對,向你道歉?!?
“沒事的?!彼⌒∶蛄嗣虼?,“我也不對?!?
她于他來說,就是仇敵。
和離后,不可能成為朋友。
能心平氣和地和離,就算不錯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