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阿鶯將人引去小巷子的,確實有錯。
傅辭翊他們將顏芙凝救了,也算間接救了他的閨女。
雖說想將閨女塞給傅辭翊,是不太厚道。但他讀過圣賢書,深知一碼歸一碼的道理。今日之事,他必須來表個態(tài)度。
當即作了一揖。
阿鶯垂著腦袋,低聲道:“今日之事并非我想,但也有我的緣故,在此我不奢求你們原諒。我來這是想告訴你們,今后我不會再打擾你們夫妻,因為我決定進宮去了?!?
她突然做了這個決定,婉娘一家子都很震驚。
顏芙凝微張了張唇,沒說什么。
里正更是驚愕不已:“阿鶯,你怎么回事?咱們不是來道歉的么?”
阿鶯忽然仰起頭,笑道:“我羨慕她有個俊美相公,我也想要。我進宮去,并不代表我承認我輸。我進宮,說不定能遇到我的良人,那人位高權重,天之驕子,并非沒有可能。倘若你們也進京,那時你們見到我,指不定還要向我磕頭行禮呢?!?
罷,轉身跑開。
里正再次對著傅家院子作了一揖,疾步去追女兒。
傅家院子內的眾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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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暖,白天時辰長了些,吃過晚飯?zhí)焐形窗迪隆?
顏芙凝手臂受傷,婉娘十分心疼,遂喊她早些休息。
傅辭翊要備考,顏芙凝便與他早早回了房。
一個時辰下來,傅辭翊備考,抄寫,頗為忙碌。
顏芙凝左手翻書看,看得無聊了,右手悄悄摸了摸狼毫筆。
傅辭翊一記眼風過去:“不想要手了?”
“現在不怎么疼了,我可以練字么?”
“不可。”
“那我可以幫你縫袍子么?”
“亦不可?!?
皆被阻止,她吐氣繼續(xù)看醫(yī)書。
又過了一個時辰,傅辭翊擱下書,清冷道:“那人大抵大有來頭,他身旁的醫(yī)者當有水平。你該聽話些,這十日內,少動為好?!?
顏芙凝頷首表示明白。
不多時,夫妻倆皆要洗漱就寢。
她的手臂不能用力,傅辭翊主動幫她打了水:“待你洗完,我?guī)湍愕埂!?
“好?!鳖佨侥跏歉屑?,“傅辭翊,今日謝謝你!”
他知道她所謝何事,頷了頷首,出了屋子。
顏芙凝關上門,走到簾子后,一下又犯了難。
答應他了,右手臂不能使勁。既如此,擰棉巾成了問題。
靈機一動,她從箱子里取了一塊新的棉巾。打算原來那塊用來擦洗,待洗后,再用新棉巾拭干身上的水分。
傅辭翊洗完才想起,她沐浴時手臂不能用力,約莫不好清洗身體,遂火急火燎地回來。
房門關著,他輕輕叩了叩。
房中傳出水聲,還有顏芙凝略帶驚慌的聲音:“你這么快洗好了?我還沒好,你等等?!?
傅辭翊喉結微微滾動,清了清嗓子:“需要我?guī)湍忝???
“啊,你幫我什么?”顏芙凝光著身子在水盆里傻愣住。
“幫,幫你……”洗字說不出來,他改口道,“譬如擰棉巾之類?!?
她舒了口氣:“好,你等會幫我擰?!?
傅辭翊的耳尖登時紅了。
她,她,她竟真的要他幫忙!
他是該閉眼,還是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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