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猛地一噎。
就知道此人陰鷙腹黑得很。
她若再繼續(xù),絕無好果子吃。
那就穩(wěn)住他,但此刻自己的面子擱不下,遂只好捧著錦盒站著不動。
瞧她怔愣,傅辭翊悄然過來,輕輕從她手中取走錦盒,喃喃道:“錦盒里頭可是娘子送我的墨條硯臺,倘若摔壞,我娘子會哭,我會心疼。”
顏芙凝終于忍不住了,噗哧笑出聲。
傅辭翊唇角微揚,將錦盒擱回原位,音色清冷:“笑什么?”
“我不哭。”
男子挑眉:“你又是誰?”
“你娘子!”
“承認(rèn)是我娘子了?”
“有什么不好承認(rèn)的?”顏芙凝剜他一眼,“我即便想扔,也是知道你能接住錦盒?!?
他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接不???
男子沖她攤開手:“給我。”
顏芙凝雙手環(huán)胸,往后退了兩步。
“給,給你,給你什么?我跟你說,你真的別太過分,我會咬人的?!?
她齜出貝齒,端出兇樣給他瞧。
瞧她模樣可愛得緊,傅辭翊忍俊不禁:“把和離書給我?!?
顏芙凝放下胳膊:“不是吧?我沒砸你,你真的要在上頭加幾句話?”
男子扶額:“先前寫的字體潦草,我想重新寫一遍。”
顏芙凝淺笑:“不用了,你的字已是極好的?!?
傅辭翊暗忖片刻,又道:“先前你尚未在和離書上簽字,我覺著重新寫一份,你簽了字比較好?!?
顏芙凝往他跟前走了兩步,伸手點點他的肩頭:“傅辭翊,我知道,休書只需丈夫簽名即可,但和離書必須是夫妻雙方都得簽名亦或畫押的。”
傅辭翊眼眸一縮,她竟然知道。
訝然的表情并未在面上展現(xiàn),淡淡道:“正是如此,故而我重新擬一份,你我簽上字,原先那份作廢即可。”
顏芙凝彎唇一笑:“不必麻煩,原先那份,我早把自己的姓名補上去了?!?
傅辭翊頓覺腦仁疼得厲害。
原先以為她大字不識一個,在新婚夜隨便將和離書給了她。
她應(yīng)該簽名處,他特意空著,也沒與她明說。
后來她求他,讓他教識文斷字。
那會他怎么就沒想到,以她那般聰慧,早將名字加上去了。
顏芙凝又笑:“新婚夜,你為何不提醒我在和離書上畫押呢?”
“那時的情況,你覺得我會與你說諸多廢話?”傅辭翊冷哼一聲。
很快轉(zhuǎn)身不看她,顧自清冷又道:“原想著等兩年期滿,你若要用到和離書,自個隨便畫個圈就算畫押作數(shù)。往后若沒這個需要,自是皆大歡喜?!?
“哦?!鳖佨侥c了點頭,“傅辭翊,還請你明白一點,和離書是你主動寫的?!?
男子轉(zhuǎn)過身來:“你不是也有此意?”
顏芙凝一哽:“好了,不聊這個話題?!?
再說下去,他不知道又在預(yù)謀什么了。
傅辭翊卻又問:“和離書,你藏在何處?”
顏芙凝瞪大眼:“怎么?”
“隨口問問。”男子低垂了眼眸。
顏芙凝豎起手指警告他:“你別惦記著要去加話!”
傅辭翊眉峰微聚:“你將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
顏芙凝搖頭不理會他,走到自個書案后看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