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顏芙凝拎著食盒出來。
傅辭翊與李信恒十分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齊齊抬步。
顏芙凝走到他們中間:“在說什么悄悄話?”
李信恒笑:“姑娘真會猜,咱們兩個大男人能說什么悄悄話?”
顏芙凝仰頭看傅辭翊:“沒有么?”
“沒有?!备缔o翊淺笑淡聲。
三人上了牛車。
李信恒趕起了車,也道出了近幾日的顧慮:“姑娘,近來咱們沒挖藥材,也沒去縣城,我還算幫工嗎?”
顏芙凝溫聲道:“算,自然算。你這么多天護著我,難道不算做工了?”
李信恒聞,心里一陣高興,連日來心頭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
“今后我與夫子時常會來鎮(zhèn)上,往后藥材會繼續(xù)挖,縣城也會去?!鳖佨侥χ蛉?,“夫子如今十五兩脩金,付得起你的月錢?!彼D眸看向傅辭翊,“對吧?”
傅辭翊整了整衣袍:“對?!?
“那極好!”
李信恒趕車趕得起勁,他今后就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們混了!
顏芙凝小心地護著食盒:“李大哥,你緩著點,食盒內有湯汁?!?
“嗷,好!”
李信恒心情好,一路不停嘮嗑,講的都是村里的見聞。
顏芙凝偶爾插嘴問幾句。
傅辭翊則安靜聽著,惜字如金。
這么一路回去,覺著路程都短了不少。
回到村里,到了村口,傅辭翊這才開口:“我們走回去便是?!?
這個李信恒跟了一天了,他想與她單獨走走。
李信恒應聲,牛車在自家門口停下。
待傅辭翊與顏芙凝都下了車,李信恒便揮手與他們道別:“夫子姑娘,都慢走?!?
兩人頷首,抬步走。
卻不想里正帶著不少人經(jīng)過。
他沖著傅辭翊的背影嗤笑:“喏,就是那個人已被我辭退,如今還讓人喚夫子?!?
旁人搖頭:“嘖嘖嘖,約莫夫子的名號一聽就覺得頗有學問吧。”
幾人皆笑。
李信恒昂首:“我家公子如今是青山學堂的夫子了!”
語氣頗為驕傲。
他的嗓門又大,在場之人全都聽聞,甚至連周圍幾戶人家里頭各自忙碌的村民都聽見了。
李信恒將鞭子收起,顧自又大聲道:“青山學堂豈是小小村塾可比的?我家公子如今教的學生可都是要去考秀才的。有人年紀一把了,還沒考上秀才呢?!?
里正怒火中燒。
年紀一把,還沒秀才身份的,說的就是他。
此刻他卻不敢反駁一句。
因為青山學堂的山長便是本鎮(zhèn)亭長。
萬一亭長催他將閨女的名登上宮女名單去,他找誰說理去?
也不知這個傅辭翊走的什么狗屎運,才被他辭退,就當上了青山學堂的夫子。
越想越郁悶,在幾個朋友間有些抬不起頭來,忙一頓快走。
顏芙凝轉過身去,悄悄對李信恒豎了個大拇指。
李信恒高興地揮了揮卷起來的鞭子。
自家公子與姑娘,他得時刻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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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腳步剛剛進了自家院子,傅北墨與阿力就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