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心里莫名一跳,握著冰涼杯壁的手指下意識地緊了緊。
陸軒臉上那和煦的笑容,不知為何,讓她感覺到了一股比窗外夜風(fēng)還要刺骨的寒意。
這是一種近乎野獸般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很危險(xiǎn)。
但她畢竟是朱珠,是經(jīng)濟(jì)系里長袖善舞的交際花,早已習(xí)慣了將所有情緒都完美地隱藏在得體的微笑之下。
她端起酒杯,紅唇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陸同學(xué)太客氣了,該我敬你才對,今天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都得吃虧?!?
說著,她就要仰頭飲盡。
“哎,別急。”陸軒笑著壓了壓手,“朱珠同學(xué)是女孩子,啤酒就算了,顯得我們大老爺們欺負(fù)你。這樣,咱們換白的。”
他話音未落,李一凡已經(jīng)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瓶沒開封的五糧液,“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中央,眼神發(fā)亮地看著陸軒,那表情仿佛在說:義父,我這波配合得怎么樣?
朱珠的笑容微微一僵。
白的?她酒量本就一般,幾瓶啤酒下肚已經(jīng)有些微醺,再來白的,那不是存心要把她灌倒嗎?
“這……這不太好吧,我酒量很淺的?!敝熘殚_始委婉地推辭。
“嗨呀!朱珠學(xué)姐,你這就見外了!”
已經(jīng)喝上了頭的李一凡,此刻是最佳的“氣氛組突擊手”,他滿臉紅光地站起來,豪氣干云地拍著胸脯。
“今天我軒哥替我報(bào)了大仇,我心里高興!你是我軒哥的朋友,那就是我李一凡的朋友!這杯酒,你必須給面子!我先干了,你隨意!”
說罷,他給自已滿滿倒上一杯,脖子一仰,咕咚咕咚地就灌了下去,一張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看得出來是真喝猛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朱珠再推辭,就顯得不識抬舉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陳雪,希望這位“閨蜜”能幫自已解圍。
誰知,陳雪壓根沒看她的求救信號,反而立刻心領(lǐng)神會了陸軒的意思。
她家軒哥想做的事,她要做的就是無條件配合,將一切障礙掃平。
陳雪端起一個(gè)小巧的分酒器,給朱珠倒了小半杯,又給自已倒?jié)M,然后親昵地挽住朱珠的胳膊,用一種甜得發(fā)膩的閨蜜語氣撒嬌道:“朱珠姐,你就陪我們喝一點(diǎn)嘛。你看一凡都喝了,我也敬你一杯,慶祝我們今天認(rèn)識,好不好嘛?”
她仰頭,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白皙的臉頰上立刻飛起兩抹動人的紅霞,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么看著朱珠。
一個(gè)豪爽的兄弟,一個(gè)撒嬌的閨蜜,兩人一唱一和,直接把朱珠架在了火上烤。
她心里暗罵一聲,知道今天這酒是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將那辛辣的液體灌入喉中。
一股火線從喉嚨燒到胃里,讓她眼前瞬間一陣發(fā)黑,腦袋更暈了。
“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朱珠扶著額頭,感覺整個(gè)世界都在旋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