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身份的轉(zhuǎn)換,讓每個士兵的血液都在加速奔流。
趙軒騎在馬上,與慕容煙并肩走在隊伍最前列。
“軍中將士,比我想象的更能忍?!蹦饺轃焿旱土寺曇?,語氣里帶著一絲驚嘆。
長途奔襲,尤其是在這種地形下,最考驗士卒的紀律和耐力。
“他們不是在忍……”趙軒的目光穿透黑暗,望向峽谷的盡頭,“他們其實是在享受。”
慕容煙微微一怔。
“享受將屠刀架在仇人脖子上的感覺?!壁w軒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這種感覺,比世上任何美酒都要醉人?!?
慕容煙沉默了。
她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
月光下,他的側臉輪廓分明,氣勢凜然,顯得格外迷人。
穿過“一線天”,前方豁然開朗。
大軍在一片洼地里停下,傅青山和羅成大步走到趙軒面前。
“王爺,我們該出發(fā)了?!备登嗌侥θ琳?,他手下的五千重甲兵已經(jīng)有些按捺不住了。
趙軒點點頭,看著這位老將一臉“我要去拼命”的表情,忽然笑了:“傅將軍,記住你的任務?!?
傅青山一挺胸膛:“末將明白!襲擾!挑釁!把哈丹部的主力當猴耍!”
“不!”趙軒搖了搖頭,沉聲道。
“你的任務,是讓他們覺得自己是獵人,而你們是慌不擇路的兔子?!?
“要跑,要叫,要鬧出天大的動靜?!?
“要讓他們覺得,只要再加把勁,就能咬住你們的尾巴?!?
傅青山愣住了,隨即咧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王爺,不得不說,您這招……真他娘的損!末將喜歡!”
他一揮手,帶著五千人馬,朝著西方疾馳而去。
沒過多久,遠方的夜幕下,便騰起了數(shù)十道火光,隱約還能聽到雜亂的吶喊聲,仿佛一支被打散了的潰兵在倉皇逃竄。
好戲,開場了!
“韓江,你的位置?!壁w軒的目光轉(zhuǎn)向另一位將領。
“王爺放心,一只蒼蠅也別想從末將的口袋里飛出去!”
韓江帶著五千人馬,如鬼魅般融入了東側的黑暗之中。
現(xiàn)在,只剩下趙軒親率的一萬主力。
“全軍,上馬!”趙軒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士兵的耳中。
萬馬無聲,只有厚重的鎧甲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寒芒。
他們繼續(xù)向著草原深處潛行,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濃烈的酒氣和烤肉的焦香。
遠處,一片巨大的營地燈火通明,如同草原上的一顆毒瘤,喧囂的音樂和肆無忌憚的狂笑聲,隔著數(shù)里都能聽見。
一名斥候如貍貓般從草叢中鉆出,單膝跪在趙軒馬前:“啟稟王爺,哈丹部王庭內(nèi),所有頭人皆已喝得酩酊大醉。”
“哈丹巴特本人,正在王帳里灌酒,營地外圍的守衛(wèi),有一半都溜進去偷酒喝了?!?
“好!”趙軒吐出一個字。
他抬起頭,遙望著那片象征著罪惡與奢靡的燈火。
他看到無數(shù)大盛的子民被他們擄掠到這里,淪為奴隸,受盡屈辱而死。
他看到堆積如山的財寶,那是從無數(shù)個被屠戮的村莊里搶來的。
他看到那些蠻族頭人臉上的狂妄,那是建立在大盛百姓累累白骨上的囂張。
“孟虎?!?
“在!”
“親衛(wèi)營,準備好本王送給哈丹巴特的壽禮了-->>嗎?”
孟虎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間一個沉重的布包,里面是三顆用石灰腌制好的蠻族百夫長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