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不敢抬頭,只是將一塊令牌高高舉過頭頂。
那令牌,是哈丹部首領(lǐng)哈丹巴特才有資格佩戴的狼頭金牌。
拓跋宏死死地盯著那塊金牌,瞳孔微縮,滿臉的驚駭欲絕。
狼頭金牌!
哈丹巴特的狼頭金牌!
它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每一個北夷將領(lǐng)的眼球上。
大堂內(nèi),死寂無聲。
之前有多么喧囂狂妄,此刻就有多么的死寂冰冷。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連篝火跳動的“噼啪”聲都顯得格外刺耳。
“哐當(dāng)!”
一名將領(lǐng)手中的金杯脫手滑落,掉在鋪著獸皮的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動,卻像重錘一樣,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拓跋宏死死地盯著那塊令牌,臉上的狂喜早已寸寸碎裂,化為一片鐵青。
他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地疼,仿佛被趙軒伸過來的無形大手,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抽了無數(shù)個耳光。
原以為自己是白撿便宜的高明獵人,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自作聰明的笑話。
“不……不可能……”他的喉嚨里擠出幾個干澀的字眼,拼命搖頭。
“絕不可能!哈丹部五萬鐵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猛地一腳踹翻身前的矮幾,烤羊、酒水灑了一地。
“斥候何在!再探!再報!本王子不信!”
可那名斥候只是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連頭都不敢抬。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聲音,打破了僵局。
“皇兄?!?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明月公主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直了身體。
她臉上淚痕未干,眼眶依舊泛紅,但那國色天香的俏臉上,卻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和釋然。
她是對的。
趙軒,真的做到了。
他不是瘋子,他分明是一個能將瘋話變成現(xiàn)實的絕世天才!
明月公主的眼神,讓拓跋宏心中的怒火與羞辱感達(dá)到了。
這眼神,不是同情,更像是憐憫!
憐憫他這個自以為是的北夷王子!
“閉嘴!”拓跋宏怒吼,指著明月,“你……”
他想說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任何刻薄的話語,在此刻都顯得那么的蒼白無力。
當(dāng)啷!
就在此時,一名大胡子將軍,仿佛突然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重重地將金杯砸在桌上。
“王子殿下!”他的聲音因為恐懼和激動而變得尖利,“這……這是天賜良機(jī)??!”
眾人皆是一愣。
只見大胡子將軍眼中兇光畢露,壓低了聲音,急切地說道:“那趙軒再厲害,現(xiàn)在也只帶了一千人!”
“區(qū)區(qū)一千人!就在我們云沙城的眼皮子底下!”
“他分明是自尋死路!”
此一出,如同在滾油中潑入一瓢冷水,整個大堂瞬間炸開了鍋。
“對!完顏將軍說得對!”
“殺了他!他只有一千人,我們有數(shù)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此子太過可怕,絕不能留!今天若放他回去,他日必定是我北夷的心腹大患!必須斬草除根!”
“沒錯!殺了他,涼州群龍無首,我們正好揮師南下,一舉奪下涼州城!”
剛剛還沉浸在恐懼中的北夷將領(lǐng)們,瞬間又找到了主心骨。
他們的眼中重-->>新燃起了貪婪與兇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