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敵襲!”
“水!快救火!”
混亂,恐慌,絕望。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殺!”
趙軒抽出腰間的長刀,刀鋒直指前方那片人間煉獄。
“一個不留!”
五千涼州精騎,如同從火海中沖出的惡魔,發(fā)出了壓抑已久的怒吼,向著那些驚慌失措,四散奔逃的五千守軍發(fā)起了兇猛沖鋒。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在震天雷的轟炸和沖天大火的威懾下,守軍的斗志早已崩潰。
他們在烈火與濃煙中亂竄,被涼州軍的騎兵輕易地追上,然后一刀斃命。
趙軒和慕容煙并肩立于高處,冷冷地俯瞰著這一切。
沖天的火光將他們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慕容煙看著那片燃燒的火海,看著在烈焰中掙扎哀嚎的蠻族士兵,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焦糊與血腥氣味,嬌軀微微顫抖。
這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難以喻的震撼與興奮。
這就是戰(zhàn)爭。
這就是趙軒的戰(zhàn)爭方式。
瘋狂,大膽,精準(zhǔn),而又致命。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火光之盛,連百里之外的孤夜城都能隱約看見。
當(dāng)黎明的曙光照亮天際,火狼溝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焦土。
堆積如山的糧草,連同五千守軍,盡數(shù)化為灰燼。
趙軒站在仍在冒著黑煙的廢墟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十萬大軍,沒了糧草,就是十萬張等著吃飯的嘴?!彼p聲說道,仿佛在陳述一個最簡單的事實。
“阿史那,你的末日,到了?!?
…………
孤夜城,已是人間煉獄。
城墻上,每一塊磚石都被鮮血浸染成了暗紅色。
殘破的旌旗在寒風(fēng)中無力地抽動,仿佛在訴說著最后的悲涼。
“將軍,頂不住了!北墻被破!”一名渾身浴血的校尉嘶吼著沖上城樓,聲音里帶著絕望。
頭發(fā)灰白的李忠,一刀劈翻一個攀上墻頭的蠻族兵,冰冷的刀鋒上沒有一絲顫抖。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露出一張被硝煙熏得黢黑卻依舊堅毅的臉龐。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他聲音沙啞,卻字字如鐵,“傳令下去,全軍死戰(zhàn)!”
過去的三個夜晚,曾給這座絕望的城池帶來過一絲虛幻的曙光。
城外的大蒙營地,每到深夜便會鬼火四起,凄厲的嚎叫聲此起彼伏,擾得十萬大軍夜不能寐。
城頭的守軍,起初以為是冤魂索命,后來便開始興奮地猜測,是涼州王的援軍到了。
“聽說了嗎?涼州王外號‘活閻王’,殺得草原人頭滾滾,肯定是他在用邪法!”
“援軍就在外面,我們有救了!”
希望的火苗剛剛?cè)计?,很快就被白日里,更加瘋狂的攻城?zhàn)無情地澆滅。
大蒙人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波接一波地沖擊著搖搖欲墜的城墻。
而,涼州軍,光干打雷不下雨,白天連影子都看不到。
希望,變成了更深的失望。
這天,城墻上,李忠的獨女李敏一襲素衣,手持一柄長劍,橫于頸間。
她的身后,是十余名將軍府的女眷,人人神情決絕。
“爹爹為國盡忠,我等女兒身,絕不能受蠻夷之辱?!?
李敏面容沉靜,眼神堅決。
城墻的缺口處,蠻族士兵如潮水般涌入。